一時間他是左右為難,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淡香撲鼻,簇擁枝頭,青底白衣,芳華灼灼,景色絢爛。
底下的眾多妖王望著此情此景不由忘了飲宴,似乎連玉案上的酒肉也不香了。
一位青衣夫人品著酒液,滿頭烏發泛著死寂般的蒼青色,一片片細鱗綴於眉梢、耳廓處,唇瓣梅染淺絳,反襯出深邃立體感,舌尖收回舔著唇角,撮齒見銳,分外妖異。
她直勾勾的望著台上,仿佛是被勾去了半邊魂兒,直歎道:
“好個俊俏的少年郎,可惜....”
“若不是那仙宗裡的心尖尖兒,真想拐過來作個麵首,叫人家好好疼愛一番~”
其身旁坐著一位彪形大漢,膀大腰圓,虎目生煞,須發皆張,正低頭對付一盤冷色生鮮,聞言頭也不抬道:
“墨玉,我瞧你這口味是越來越重了。”
話一出口便被身旁青衣夫人瞪了一眼,恨聲道:
“休要聒噪!”
大漢聽了愈發不忿,嚷道:
“難道不是?筋酥骨軟,麵窄眼狹,既無耀眼的鱗甲,亦無斑斕的皮毛,這麼二兩肉丟嘴裡都嫌柴,有甚好看的?”
在他看來,這屬於身短肢長,皮相不佳,壽命又短,也沒有可以誇耀的尖牙利齒,能對這玩意下手,該是多饑不擇食。
墨玉黛眉蹙起,砰的一下將酒杯扔在玉案上,斥道:
“你這呆子懂什麼?對付你的吃食去吧!”
“不解風情!”
墨玉念叨著再次轉回目光,單手托著腮心緒滿懷。
高台上,過了有小半炷香時間,薑陽抬手往下壓了壓,勸道:
“世子,認輸吧。”
鹿靖川苦苦支撐至今,但仍不能阻止他體內的真元如水一般流淌而出,麵對規勸他不想軟軟倒在地上隻能散了法術。
於是他不甘追問道:
“敢問道兄,你這是....什麼法術?”
失去了鹿靖川的維持,神將頓時崩散,各色法器同時叮鈴咣當的散落一地,一顆玄珠壓過滿地粉白滾到腳邊。
薑陽本沒有跟他解釋的必要,但看著對麵那渴求的眼神,薑陽還是稍微透露了一點:
“此乃【同氣連枝】之法。”
“同氣連枝?”
鹿靖川眼前一亮,想起自家父王那如同暗示一般的提醒,內心後悔不迭的同時隱約有了領悟。
他聽後也不用薑陽催,略一拱手收了地上法器便念叨著下台去了。
薑陽低頭看著這一地桃粉淺白之色,以法力揮袖拂過清理了台麵,登時枝折花散,葉落成泥,再無餘物。
他並未欺騙鹿靖川,他的仙基『連理枝』自帶兩處神妙,其一為移花接木,其二為同氣連枝。
移花接木之能自不必多說,這同氣連枝之法的效果卻極為霸道,不適宜用在同門身上,故而與師姐楚青翦切磋鬥法之時他一直都不曾動用。
可現如今麵對這些外人,那就不須多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