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西東兩地,山嶺起伏,重巒疊嶂。
四境之內,獸吼驚天,喊殺四起,到處都是慌亂奔走的妖獸群。
有爭相踐踏而亡,有修士滅殺而亡,有衝擊陣壁而亡,舉目之內都是殘肢斷臂,血水在密林中肆意流淌,彙成小溪。
不止是血肉,伴隨著血肉橫飛之間,散諸的靈氣悄然升騰,引得周遭一片混亂。
太虛。
朦朦朧朧,隱隱綽綽。
數道人影立在雲端,身上彩光絢爛,眼睛盯著太虛深處,一直在竊竊私語。
“開始了!”
“前後操持了這麼久,推出去的薪柴一批又一批,也該落下來了。”
幾位紫府你一言我一語,麵上皆有喜色。
此事一位真人麵露向往,語調飄忽:
“洞天....傳聞青隅宗道藏萬千,浩若煙海,不知我等能否入內一觀,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嘁,哪有這般容易?”
有人嗤笑一聲,覺得異想天開。
“這可是洞天!沒有真君出手,青隅天便不可能落下,檀槐宮不過是大人們手指縫裡漏出來的些許添頭....”
“不然光憑我等,重山下的生靈就算是死絕了,信不信你我連洞天的角也摸不著!”
“哎!”
有人輕歎也有人歡喜:
“檀槐宮怎樣?檀槐宮也夠了,我不如你等精細,須知曉剩飯也是飯,能分上一杯羹在下已是心滿意足了。”
“.....”
此言一出,叫眾人紛紛緘默。
“真人此言,果真是話糙理不糙。”
半晌才有人勉強回了一句,隨後暗自嘀咕:
‘可這也太糙了,這是能拿出來說的事麼?我等難道就不要體麵了?’
不論是青隅天的道藏還是檀槐宮中的珍寶,誰又不想要,但能落到手中的才是正經,眾人心中自然清楚。
恰逢此時,幻彩在太虛浮沉,點點青光跳了出來,在太虛之中迅速鋪開。
座座天宮,架架仙橋,雕梁畫棟,浮浮沉沉,展露頭角。
眾紫府頃刻間來了精神,眼神緊盯著朦朧處,手上捏著法訣焦急等候。
不一會,指尖連連脆響,掐算失靈,真人們攏起袖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搖頭。
“元美真人,你的神通『通玄賦』最擅撥弄劫運,宣化天機,不知可否算一算這宮闕將要落下的具體時日?”
見眾人眼神紛紛落在自己身上,這位元美真人連手都未抬,隻搖頭道:
“不成的。”
“生靈隕落,靈機動蕩,此地天機早已混亂不堪,是算不清的,就算是能推算,這結果也做不得準。”
聽他如此說,眾人也就作罷,不過哪怕隻以肉眼觀瞧這氣機,想來時機眼下不至,為時亦不遠矣。
“也是,不提檀槐宮,現今命數子齊俱重山,命數混雜,脈絡走向已然難以把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