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但不做點什麼,又怎麼會安心呢?”何疏桐歎惋道。
三長老抿了抿紅唇,“你趕緊恢複實力,就是你能做的最重要的事。你若不是女劍仙魁首,而是天下劍仙魁首,待他歸來,你也能護他周全。待他洗刷冤屈,你也能為他撐腰。”
何疏桐輕咬下唇,柔聲道:“謝謝。”
“謝我做什麼,那小子救了紫洵和思涵,我也欠他恩情。隻盼他能早日歸來,省的我那些女弟子們都惦記著他。”
三長老搖頭歎息,遊蘇的事跡紫洵與思涵當然是一清二楚,她們深知遊蘇不是邪魔而是英雄,可外麵的輿論環境根本容不得她們說出真實的聲音,據傳童薈就因為在天啟神山上為遊蘇力辯清白而被打入天牢。如今有關遊蘇的話題都是極其敏感,而且遊蘇染邪之事也是許多人親眼所見、鐵證如山,想要光憑一張嘴就翻案難上加難。
為了保護自己的弟子和宗門,三長老迫於無奈,隻能命令紫洵與思涵對此緘口不言,倒不是不作為,而是暗中積蓄力量,集結信任遊蘇的人,為他的歸來做準備,順便將那暗中引導五洲輿論的罪魁禍首揪出來。
而三長老這些女弟子們,當然也在紫洵與思涵的私下交流中得知了遊蘇的壯舉,對那個帶她們一起開絲襪店的少年更感欽佩。
隻是三長老沒說的是,惦記著少年的又哪止她那些弟子,她又何不是為少年的不平境遇而感到揪心。
三長老輕輕將手搭在何疏桐的秀肩上,款款的青色玄炁浮現,形成了一個天然的保護屏障。何疏桐沒有開口道謝,依舊閉目煉化蓮藕心,卻是將情誼暗記於心。
兩位仙子,一靜一動,一清一豔,各自綻放著不同的美麗,卻在這一刻因彼此的牽掛而更加動人。
……
窗外月光銀白,細雪紛飛。
“蘇兒……”
遊蘇心中猛地一顫,這道聲音,宛如穿越時間與空間的微風,輕輕拂過他的心田,喚醒了溫暖的記憶。
“師娘……”
遊蘇情不自禁地輕喊出聲,可那道清美至極的身影隻存於他的腦海之中。
白澤滿足地品嘗著鹿腿,看見遊蘇恍若失神般的模樣暗覺驚奇,調侃道:
“你叫我師娘做什麼?”
誰知話音落下的下一瞬,一柄漆黑的墨劍就插在了它身旁的桌案上。
白澤嚇了一跳,遊蘇雖然嘴上不饒它,但實際上還是挺溫柔的。它自知觸到了遊蘇的逆鱗,趕緊識相地閉嘴,叼著鹿腿跑得離那墨鬆劍遠遠的。
遊蘇沒再管頑皮的白澤,暗暗蹙眉,總覺得師娘這道聲音的來由不是無根浮萍。
若是因為思念成疾導致的幻聽,那他應該也能聽見師妹師姐雪若的聲音才對,為何偏偏是師娘?而且師娘與她們相比,甚至與自己都沒有邪眷的關係。
難道……是因為那隻黑色的水母?
如果自己猜的沒錯,師娘曾經也被這隻水母吞入過。而自己殺了那頭邪祟,理論上應該繼承了它的力量,是不是因此而冥冥中與師娘產生了一絲聯係呢?
想到這裡,遊蘇越來越興奮,一股難以抑製的激動讓他渾身熱血上湧。
遊蘇又想起師娘給自己講述她的故事時,談到冰心消解的原因時隻是一句帶過,具體原因隻字不提。
現在想來,讓師娘冰心消解的原因原來就是我啊……
遊蘇隻覺一股前所未有的暢快,蘇醒進入北敖洲以來,他還從未如此喜悅過。
這種種與師娘悄然形成的羈絆讓他覺得那個出塵仙子似乎也並非那麼遙不可及,她對他來說是特彆的,他對她來說同樣如此。
但遊蘇也沒有被幸福衝昏頭腦,他端坐起身,開始試圖掌握那黑色水母帶給他的真正力量。
白澤縮在角落裡,看著那個一向淡漠的少年臉上煥發出了盎然的神采,心中悄悄吐槽:
“北敖洲沒有春天……但不影響動物們發情……”
可下一瞬,白澤就驚惶地瞪大了一雙貓瞳,因為遊蘇不知何時就蹲在了它的麵前,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
白澤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可背後就是牆角根本無處可避。
“不是吧……我剛才隻是在心裡想了想而已啊……你還會讀心術不成?”
“喵兩聲聽聽。”麵前的遊蘇冷著臉。
白澤不敢置信地看著步步逼近的遊蘇,趕緊求饒道:“我發誓!我再也不跟你頂嘴了!你彆過來!喵喵喵,我錯了喵!我錯了喵!”
一代神獸被迫學貓,白澤咬著下唇,隻覺屈辱至極。
遊蘇噗嗤笑出聲來,白澤更是心中怨怒,可它貓耳一豎,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這遊蘇近在眼前,笑聲怎麼像是彆處傳來?
它轉眸一看,卻驚愕地發現屋內有兩個遊蘇?!
一個在它麵前冷臉,一個在床上大笑。
白澤愣住了,它使勁眨了眨眼睛,確認自己不是眼花。
旋即它瞬間明白了什麼,氣急敗壞地瞪向麵前的遊蘇:“好啊你!竟然用幻象來騙我!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說完,白澤再也不顧什麼,猛地一躍,直接衝上了床,跟真正的遊蘇扭打在了一起,而那個假遊蘇就化為虛影消散。
隻是它終歸不是遊蘇的對手,最終還是被遊蘇按在懷裡,被迫用甜膩的貓叫聲求饒。
這讓它立誌定要發奮圖強,有朝一日也讓遊蘇被它踩在腳下學狗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