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蘇則不再逗女孩,而是語重心長道:“鞋臟了壞了可以換,腿傷了卻還得敷藥遭罪。什麼東西都不如自己的身體珍貴,有什麼病痛就說。再有下次,我這兒可還有更難忍的藥。”
白澤本來還氣嘟嘟的,此時聽見遊蘇所說氣勢也萎靡了下來。女孩自然也明白遊蘇是為了讓她記住教訓要愛護自己的身體,她垂著頭,隻覺心裡甜蜜蜜的,就連傷口處的異樣感覺都似乎沒那麼難接受了。
“你就會嚇貓。”白澤嘟噥著。
“誰讓你膽小。”遊蘇笑意不減。
白澤本來是趴在石麵上,此時敷完了藥便想翻過身子,剛翻一半就又發出了嬌弱的哼吟聲。
“又怎麼了?”遊蘇連忙關切詢問。
白澤一張精致的俏臉擰在一起,仿佛十分難受,她指著自己的腿,結結巴巴道:
“腿、腿麻了……”
遊蘇本來提著一顆心,此時隻覺哭笑不得。
也不知是出於對剛才拒絕白澤的愧疚,還是對這笨蛋小貓的同情,亦或是彆的情愫……遊蘇往右坐了坐,與女孩坐得近了一些,好讓女孩的整個小腿都能擱在他的腿上。
他將手輕輕搭在白澤的小腿上,開始緩緩地按摩起來。女孩的裙擺隻夠膝蓋,豐潤而緊致的小腿是赤裸著的,線條柔美而流暢,不過遊蘇很快擯棄掉心中那些漣漪,權當是照顧自己的妹妹。
他的手法嫻熟而溫柔,從腳踝處開始,一點點向上,恰到好處的力度讓白澤原本緊繃的肌肉漸漸放鬆下來。
白澤埋著頭雙頰緋紅,她雙手糾纏於自己的胸前,隻覺自己心跳如鼓。遊蘇寬厚的手在她小腿上按摩著,每一下都好似帶著電流,從腿部傳遍全身。
她偷偷抬眼,看向專注的遊蘇,隻見少年的眉眼間透著認真與關切,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她隻覺得自己臉頰滾燙,這是真的像要燒起來了一般,卻又不想讓遊蘇發現自己的異樣,隻能拚命將頭埋得更低,宛若一隻鴕鳥。
“還麻嗎?”遊蘇聲音低沉而溫柔。
白澤搖頭,卻又很快變成點頭。
酥麻的感覺並未消失,隻是轉移到了彆的地方。
“還、還有一點……”
遊蘇看出了女孩的心思,卻也沒有戳破,轉而將手按在了女孩玲瓏的膝蓋上,但沒有再繼續往前。
這裡的按摩不是緩解腿麻,而是緩解腿酸,再往上,那就逾矩了。
白澤覺得這按摩比方才還要舒爽,忍不住輕哼了幾聲,耳根都紅透了像顆櫻桃。
“我感覺我變成人形之後……你對我不一樣了。”白澤瞥了遊蘇一眼。
“怎麼不一樣了?”
“更容忍,也更寵我了。”白澤掰弄著手指。
其實遊蘇自己也有這種感覺,但他覺得這與是不是人形關係不大,隻是自己那般誤會了白澤,事了想要彌補回來也是人之常情。
“我一直都對你很好,隻是你現在才看出來而已。若是有人對我這麼好,我定不會說什麼‘再也不給你騎了’這樣讓人傷心的話。”遊蘇長歎一氣,故作矯情。
白澤果真眼露愧疚,急道:
“我就是嚇嚇你,又不是真的這麼想……遊蘇,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遊蘇對女孩難得認真的語氣頗感驚奇,“問吧。”
“你……是不是想讓我當你道侶啊?”
白澤語不驚人死不休,當即給遊蘇嚇得下手重了些,在女孩白皙膝蓋上按出了一個紅印。
“你又想挨打了是不是?”遊蘇撇清關係一般撇開女孩的腿,作勢就要去取還有戒尺之能的墨鬆劍。
白澤趕忙扯住他的袖子,急匆匆解釋道:“是那花道士教我的!他說男人對女人好,就是想讓她當自己的道侶!”
遊蘇蹙眉搖頭,隻覺這花道士太不像話,在自己暫離的兩天裡到底還教了白澤多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與你說過,他說的話除了算數,彆的都不可聽、不可信。男人對女人好,不一定就是為了讓人家做自己的道侶,那女子可能是他的恩人,是他的母親、姐妹,甚至可能是仇人。而且你這屁點大,與女人二字也根本沾不上半毛錢關係。我現在命令你,將奧數尊者教你的東西全都忘乾淨!”
遊蘇辭色俱厲,宛若一個急於拯救誤入歧途的妹妹的負責兄長。
“你彆生氣……我、我怎麼知道他這麼壞,我再也不相信他了哼!你彆生氣好不好……”
白澤頹著小臉央求,不得不承認,任再惡的惡女頂著這張臉示弱,再硬的心也會軟上半分。
“罷了,不是你的錯。”遊蘇聲音也軟了下來。
白澤立馬嘻嘻笑了起來,湊到遊蘇身邊坐好,側著腦袋好奇地問:
“那你把我當上麵的什麼?”
遊蘇回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又收回視線:
“妹妹吧。”
遊蘇終究還是決定坦誠一些,畢竟他沒有真的將白澤當寵物。此時難得交心,還是想讓白澤明白他的感情。
得到答案的白澤先是微愣,旋即瞳光閃爍,忽而又明亮璀璨了起來,開心地喊:
“那我以後就叫你遊蘇哥哥!”
遊蘇劍眉微挑,竟發覺自己心中對這個稱呼毫無異樣,仿佛早就默認如此。
“隨你吧。”
“好耶!我也有哥哥啦!”白澤舉手歡呼著。
遊蘇心中微暖,卻猛然眼凝凶光,因為那些與他心意相連的血線又傳來了極其緊急的訊號!
有一隻邪祟趁亂脫離了血網的束縛,正往他們所在的腹地衝來!
遊蘇當即起身拔劍,白澤也注意到了遊蘇的舉動,便關切詢問:
“是不是有怪物衝進來了?”
“你好好坐著,我去殺了它。”遊蘇輕聲吩咐,便轉身準備離開。
白澤麵露黯然,剛認一個哥哥,哪裡舍得他離開身邊,便勸道:
“你彆丟下我!為什麼非要去找它,不能等它來找我們呢?”
遊蘇聞言驀然停住腳步,之前被白澤打斷的思緒忽而又被她接了起來!
他想趕在漏網之魚衝到腹地之前殺了它,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
但遊蘇也是剛才才想通,這些邪祟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他們,所以也不會來找他們。所以即便他們離開了血線覆蓋的範圍,那些邪祟的入侵依舊不休。
搶地盤隻是行為,根本的目的是爭奪地盤裡的資源。
儘管遊蘇看不出這片猩紅空間有何特彆之處,但邪祟願意前赴後繼地衝進這裡,就說明這裡有利可圖!
那麼他需要做的,就是跟緊這條魚,然後找到那個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