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韓青依舊被妖霧籠罩,看不清具體麵容。
但那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怖威壓,讓這些剛剛蘇醒過來的紈絝子弟們,瞬間憶起了先前在合歡宗總壇所遭遇的那噩夢般的一幕!
是那頭化神境的妖龍!
他們竟然被那頭凶殘無比的妖龍,給擄到了它的巢穴之中!
一想到傳說中妖族啖肉飲血、生吞活剝的種種酷烈手段,這群平日裡眼高於頂、作威作福慣了的天玄域大少爺、嬌小姐們,霎時間隻覺三魂去了七魄,個個麵如金紙,抖若篩糠。
“妖尊大人饒命啊!”
“前輩饒命!我等並非有意冒犯!求前輩看在我等年少無知的份上,放我等一條生路!”
他們心中被無儘的驚駭與絕望填滿。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他們才剛到這傳說中美女如雲、遍地是寶的芝蘭域,還沒來得及快活快活,難道就要葬身妖腹,成為這頭恐怖大妖的果腹之物了不成?
他們要變成龍糞了啊!
關鍵時刻,還是那為首的陸明軒,強行壓下心中翻騰的恐懼,從冰冷的石板上掙紮著爬了起來。
他此刻也是雙腿發軟,牙關格格作響,但作為這群紈絝中修為最高、身份也最為顯赫之人,此時此刻,若是再不豁出去說幾句話,爭取一線生機,恐怕他們這群人,今日便真要交代在此地了。
為了活命,他鼓足了平生最大的勇氣,對著那道散發著滔天妖氣的身影,聲音發顫地開口道:
“前……前輩……晚輩乃天玄域陸家子弟陸明軒,這些皆是天玄域各大家族的後輩子弟。我等初臨貴寶地,不知是何處衝撞了前輩虎威,還望前輩大人有大量,海涵一二。晚輩在此,向前輩誠心賠罪!”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用眼角餘光瞥著韓青的反應,心中七上八下,忐忑到了極點。
“求前輩……求前輩高抬貴手,看在我等背後家族的幾分薄麵上,放我等一條生路!”
陸明軒姿態放得低到了塵埃裡,“隻要前輩不食我等,一切都好商量!真的,什麼都好商量!”
韓青喉嚨裡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冷哼:“哦?一切都好商量?”
他緩緩抬起一隻被濃鬱妖氣包裹的手掌,掌心之中,赫然托著一枚造型頗為精致的儲物戒指。
“這枚納戒,是你的吧?”
韓青將戒指在陸明軒眼前晃了晃。
陸明軒看到自己的儲物戒指竟然落入了這妖尊手中,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暗叫一聲“不好”。
但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哪裡敢有半分隱瞞或反抗,隻能硬著頭皮,連連點頭:“是晚輩的。”
“很好。”
韓青隨即對著陸明軒招了招手,“你,過來。”
陸明軒心中雖是百般驚懼,萬般不安,但在一位喜怒無常、實力深不可測的化神境大妖麵前,他哪裡敢有半分違逆?
隻能強忍著雙腿的酸軟與戰栗,一步一挪,如同奔赴刑場般,戰戰兢兢地走到了韓青的麵前。
“將這枚納戒上的神魂烙印,給本尊解開!”韓青直接下令。
“啊?”陸明軒猛地一愣。
解開神魂烙印?
這位化神境的妖尊大人,神通廣大,為何不直接以強橫手段抹除戒指上的禁製。
反而要讓自己這個原主人,親自動手解開?
這是什麼路數?
難道是這位妖尊大人,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特殊癖好不成?戲耍我等?
陸明軒腦中霎時間閃過千百個念頭,百思不得其解。
但最終,他也隻能將這一切,歸咎於化神境大妖那高深莫測、難以常理揣度的行事風格。
或許,在這位恐怖妖尊的眼中,他們這些所謂的“天之驕子”,不過是一群隨手可以捏死的螻蟻,一群供其排遣無聊的玩物罷了。
而他們現在,也隻不過是這位大妖興之所至的遊戲中,微不足道的一環。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古人誠不我欺啊!
縱然心中有千般不甘,萬般屈辱,但在那尊恐怖妖物冰冷徹骨的目光注視下,這些天玄域紈絝子弟們,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一個個垂頭喪氣,乖乖地按照韓青的吩咐,排著隊上前,將自己儲物戒指上的神魂烙印,親手一一抹除。
每抹除一個神魂烙印,他們的心都在滴血,仿佛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