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霽和桑子櫻來到清風樓。
清風樓伴水而建,外麵的風鈴叮叮當當,看著就雅致。
桑霽在門口敲了敲門,半晌才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男人有些迷蒙,似未睡醒。
“誰啊,不知道我們這裡白日不做生意......嗎。”
“少君!”
男人瞬間清醒,錯愕看著門外的人,少君怎麼回來,他回頭看了一眼,大廳內還有不少昨夜醉酒在此的人。
男人頓時覺得拿不出手,仔細擦了擦手才道:“不知少君來此是為何?”
整個雲空城的人,誰不知道桑霽,兩年前各大宗門來雲空修行交流,才十四歲的桑霽在台上一人挑了各大宗門那些所謂的天之驕子,一槍不知道是多少修士的夢。
若非太小,這些年各修士的香囊能堆滿城主府的門口。
修者最是慕強。
若不是連喜歡都不配,誰不想多得桑霽一句話。
男人拘謹了會兒,道:“少君您請進。”
不管今日少君是來做什麼的,都是他們的榮幸。
桑霽聞著屋內的酒氣皺了皺眉。
她喝過酒,不過因為體內青火她沒醉過,但雪問生從未喝過酒,雪問生唯一一次喝酒還是那些文字裡寫的。
桑子櫻看了一眼,其實她也是第一次來,不過此刻她可不能慫,“你們這裡最好看的男子是誰?我們找他問些事。”
桑霽聞言默許了。
男人愣了會兒,隨後反應過來道:“少君這邊請,後院有閣樓,通風雅致,您隨我來。”
桑霽隨著男人繞開了大廳,上了閣樓後又過了回廊,來到了閣樓上。
男人麵帶歉意說:“樓中人還未醒,怕臟著您就不給您泡茶了,您要最好看的男子,恰好樓中的雲清公子昨日清閒,我叫他來可好?”
桑霽:“可以。”
叫誰來都行。
男人很快下去,桑霽沒等多久,一個身著豔紅色的衣袍的男人從外麵進來。
桑子櫻一眼看出來,小聲說:“少君,這是修合歡的修士。”
這種修士乃下九流,從不入正規修士的眼。
而桑霽認真想了一番,問:“什麼是修合歡?”
桑子櫻目瞪口呆,“啊?少君你不知道?”
桑霽沉默了會兒,突然覺得很沒麵子,她隻知道用器物修煉的修士,修行陣法符籙心訣的修士,修行肉.身的修士,修合歡的修士是什麼?怎麼修?這個雪問生沒教啊。
桑子櫻也想起了她家少君平日不是修行就和雪君一起,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她開口解釋:“修合歡就是......反正他們都說那些修士是靠著勾引他人修行。”
兩人沒有刻意隱匿聲音,進門的雲清聽見這番對話,笑出了聲,也瞬間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聽見笑聲,桑霽看過去,來人如同輕風拂麵,柔和得很,仿佛沒有絲毫攻擊力。
她好整以暇問:“你笑什麼?”
雲清進來,跪坐在桑霽麵前,開始泡茶。
他抬眼望著桑霽,輕聲道:“我笑少君心性至純。”
“這邊這位姑娘,你情我願的事怎能叫勾引。”
桑子櫻臉紅了會兒,她還沒見過雲清這樣的男人。
桑霽表情沒變,她沒有追問勾引不勾引的事,這不是她的目的。
“我問你,兩人親了之後該做什麼?”
哪怕雲清已經有了猜想,此刻聽見桑霽問的話依舊詫異了一瞬。
桑霽沒什麼表情,“說話。”
除了雪問生,沒人會讓她問第二遍。
雲清回神,“這些我若教了您,恐怕要被城主和大祭司打死。”
桑霽嗤笑,她問:“你就不怕現在被我打死。”
雲清抬眼,直直和桑霽對望,心猛地顫了下,承受不住連忙移開目光。
他從袖中拿出一本冊子遞過去。
當今仙門約束重重,每個人都想著成神,可最後一位神是毀在自己的欲望之下的。
為了自圓其說,於是萬年來這些人便將食色挑出來打為了最下等的欲望,追求成神之欲人人誇讚,若是沾染了食色便人人唾棄,將其說成是未悟靈智隻有獸性之人。
仙長高高在上,一句話就將仙門之下偌大的凡塵都說成了牲畜。
可惜食色,性也,越是約束越有人想要沾染,合歡一門和饕餮一門就成了最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哪怕是邪修都比他們更活得自在。
雲清給前麵兩位姑娘倒了茶,“少君,冊子給了您,看完就燒了吧,若是被人發現對您的名聲不好。”
桑霽粗略翻了兩頁,眼睛一下睜大了。
桑子櫻湊過去看了一眼,麵紅耳赤想要遮住書,“少君,不能看。”
桑霽躲開桑子櫻,和桑子櫻對視。
桑子櫻語氣都在顫,“大長老要是知道我帶你來看這個會扒了我的皮的。”
桑霽眼睛全是逗弄,“來之前你給我說什麼來著?”
說來見識見識,結果一本畫得露骨的冊子都不敢看。
桑子櫻眨巴著眼睛,恨不得穿回去打自己一巴掌。
她說的見識不是這個見識啊,她可是聽說清風樓裡的人什麼都會,還會彈琴,但是和琴修彈的琴不一樣。
桑霽將冊子收了起來,看著麵前的茶,喝了一口然後皺眉放下。
雲清泡茶的動作滯住,帶著笑道:“這是樓中最好的茶,是不合少君的口味嗎。”
桑霽評價道:“太苦了,這什麼茶?”
怎麼比雪問生那裡的苦這麼多。
雲清又是一愣。
上得了台麵的修士最愛這種茶,味清了還不要,似乎越苦越能說明他們清高。
桑子櫻喝了一口,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不過她很知道桑霽的性子,“少君,這茶又不是雪君給你煮的,自然沒加糖。”
桑霽想了想也是,她問雲清,“你知道怎麼親人嗎?”
“就是很不一樣的親。”
雲清很快回過神來,道:“這種事教不得。”
桑霽半眯著眼看雲清,“你是想說我學不會?”
雲清盯著桑霽,不知為何想靠過去,仰著頭試著去親人,還沒靠近就被一股靈力彈開了。
看著桑霽鋒利的目光,他突然笑起來,“您看,我說了教不得,這些事都是某一刻就會了的,這是人的天性。”
桑霽這才收回了目光,往後靠在椅子上,那她怎麼不會?
難不成她不是人?
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沒有人能證明桑家萬萬年前是人。
桑霽琢磨了一下,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什麼是修合歡。”
雲清坐好了,他看著桑霽問:“您知道最後一位神嗎?”
桑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