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長老與一個仙門孰重?
仙規與一個上界的宗主誰大?
朗宇擺明了是以大壓小,複仇而來,身後有一個宗主的師傅,又有被追殺的理由,這天風門他是吃定了,砸了也是白砸,拉硬是痛苦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以天風門一門的戰力,根本抗不住百妖王的攻擊。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麵對這樣一個上界宗主的弟子,恐怕其他仙門也正在躲之唯恐不及,誰能前來救援,至少太玄門就不敢來了。
妖族可不管你什麼仙規,隻要妖旨一下下,立刻執行,百妖王吼吼大叫著提槍拽棒從三人的兩側撲向了大陣。
朗宇這是在逼他們交人,不是真想覆滅天風門,目的很明顯。連兩個妖皇都看得出來,風虛子三人更是心裡明鏡似的。
這就是明目張膽的威脅,但是你如果真要堅持什麼仙規,那麼下一刻這個威脅就會成真。
趙普冷眼看著朗宇,神識中卻緊盯著身後的妖王。
刀槍祭起,玄光大作。對於人族,這些毛獸、海妖不會留情。
朗宇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似笑非笑,四目相對,趙普看不起了。
“慢著,此事還可以商量?”
“嗯。”朗宇點了點頭。
“轟轟轟!”第一波攻擊,雨點兒般砸了下去,護門大陣“嘭嘭嘭嘭”一陣顫抖,青光如波濤般向著九山陣角推去,陣頂中心都砸黑了,虛空破碎。
“停!”
“你!”三個一“咯吱吱”一陣錯牙聲!
“對不起,我以為仙規沒有商量呢。怪隻怪三位不該猶豫。把人送出來,本尊立刻走回天宮。”
這哪兒是商量的意思。
朗宇的說話雙眼在三個人的臉上一個個的掃了一遍,最的輕蔑的笑看著趙普:沒有商量的餘地,但你還可以再猶豫一下。
“放人。”
風虛子揮手甩下一塊玉牌:“淩長老出陣,廣寒子去後山帶你那弟子來見。”
須臾,護門大陣上一陣波動,淩鬆子越陣而出,兩眼默默的看著半空中的朗宇。飛近了風虛子三人,停身轉頭,躬身抱拳道:“淩鬆子拜見兩位太長老,見過掌門。”
“哼哼”
趙普冷冷一哼:你的好弟子,你的好徒孫。
心中氣得吐血,臉上卻擠出微笑:“淩長老不必多禮,這是你弟子的後人吧,指名要請長老進天宮,淩長老自便吧。”
話雖好聽,卻透著殺氣、和無奈。淩鬆子低頭半天,無法回話。
朗宇看著靜默的淩鬆子,向前近了近身,抱拳一拜:“晚輩見過淩長老,感謝長老的大恩,家父現在已經恢複,經常念及長老教導之恩,想請長老到天宮一見,彆無他意。”
淩鬆子轉頭上下看了一遍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老夫已經不是你父親的師傅,當年雖是一時之氣,但師徒之緣已儘。數年前龍天鷹之事,老夫甚是慚愧。如果你因我而遷罪天風門,老夫會給你一個交代。”
朗宇一笑道:“前輩誤會了,請前輩進天宮隻是感念前輩當年的恩情。欲報之以萬一,朗宇可以以天為誓。前輩不必疑惑。”
淩鬆子沉吟半晌,長出一口氣。思及過往,看到今天的弟子後輩,不由讓人唏噓感歎,朗天鵬死而複生,其後人也已經成長到了可以威脅一個仙門的地步,從心底說淩鬆子甚是安慰。
然而,自己身為天風門的長老,上仙門不容於朗宇,卻對他有恩。
人、妖兩族勢不兩立,對於朗宇選擇了妖族,成為了妖族的聖主,也算是被仙門所逼,淩鬆子不能評判其對錯,但是要他反戈對抗仙門卻接受不了。
最後終於有了決定,看著朗宇平靜的道:“老夫對你父子不敢言恩,心實有愧。若為此事來天風門,倒是老夫的罪過了。心意愧領了,身為仙門的長老,恕老夫不能答應道友的盛情。”
朗宇平靜的看著,此事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淩鬆子此話一出,朗宇便想到了原因。兩個人的經曆不同,不是所有人都與上仙門有仇。此事也強求不得。
駁了朗宇的好意,淩鬆子等了數息,見朗宇沒有說話,又道:“道友出身於天啟朗家,雖有妖族血脈,也是人族之人,上仙門曾經數次追殺,你有仇恨之心,老夫可以理解,但是,做為修者,不該遷怒於凡人。”
“前輩是指亂魔海?”朗宇自然聽出了淩鬆子意有所指。
“晚輩不是擅殺之人,更不會濫殺無辜,亂魔海並不是晚輩所為,以往的恩怨,晚輩不會忘,但是,上仙門若不再逼我動手,之前的種種,晚輩也可以不作計較。淩前輩既然不想進天宮,晚輩也不會強求。可是,姬前輩,我必須帶走。”
朗宇眼神一挑看向了淩鬆子的身後。
淩鬆子回頭。
後方飛起了兩個人——廣寒子和姬紫昕。
仍然是一身紫衣,仍然是熟悉的麵容,隻是神色木然,一臉的憔悴。三十多年的幽禁,雖然沒有廢了修為,卻一絲未進。
這就是上仙門!三十年判若兩人,朗宇的心中一緊,目放殺機。
“本尊的弟子,豈是你想帶走就帶走的!”廣寒子冷眼怒視。這是明擺著要搶人嗎,那朗天鵬未死,最終還是要順了淩鬆子的意。
“你是什麼人?”朗宇的目光逼了過去。
“本尊廣寒子,沒有我的同意你們朗家還休想動我的弟子。”
淩鬆子無奈的一閉眼:“……”
無語了,他太了解廣寒子了,隻要與自己有關,她是不顧彆人的死活,姬紫昕已經毀在了她手,難道還要囚禁到死嗎?這是唯一的解救機會,可是老東西為了看到自己痛苦竟置弟子的生死於不顧。
無奈的是,淩鬆子還不能勸,隻要他一開口,廣寒子敢以廢了姬紫昕威脅朗宇。
“廣寒子,不認識。”朗宇的目光也冷了,“姬前輩曾救本尊一命,風掌門已經同意,你算哪根蔥!姬前輩被幽禁三十多年,你去哪兒了?你也配做師傅?從今天起,她已不再是你的弟子。”
朗宇可是不慣著她,立刻取消了廣寒子的師傅資格。
“哼哼,小輩無禮,跟你爹一樣的無恥!本尊的弟子生死由我!”
“那你可以死了!”
廣寒子抬手真拍向了姬紫昕的頭頂。
這得多大的恨,麵對一個仙門都不敢抵抗的朗宇,竟要在淩鬆子的麵前撅他的麵子。女人的愛與恨都無比的可怕。
然而,五指抓下,卻在姬紫昕的耳際陡然間飛起一條紫光。
“唰”
“啊!”
三品元嬰,反應的速度也確實是快,也許廣寒子早已有所防備,也許朗宇看沒想廢了她,天狼刀貼著縮回的指尖消失在虛空中。
“滾!”
廣寒子麵色大變,抽手一閃身,正要發彪,擒回姬紫昕。朗宇的一聲滾,天狼刀再現,直頂廣寒子的眉心,一股涼風透入識海。
想祭兵器都來不及了,心念一動,速退七八丈,可是人哪有刀快,慘白的麵孔上“唰”的在眉心飛出一塊圓形玉片。剛剛閃現,便“哢”的一聲粉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