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賬冊,記錄了蘇州、湖州等江南省內的工坊,所繳納的賦稅,諸位可以看到,這上麵的賦稅,當真是非常低了,要知道如此巨大的交易金額,一筆金額高達幾十萬兩的生意,竟然隻繳納了數百兩的賦稅?這合理嗎?”
“每一處工坊都是如此,那如此看起來,僅僅是通過絲綢,你們就賺得盆滿缽滿,你們說你們沒錢,你們覺得本官會相信麼?”
蘇文東他們睜大眼睛,林塵竟然將主意打到了這個上麵!
“林大人!”
沈一水咽了口唾沫:“您要增加商稅?”
司徒元也是瞳孔一縮,林塵又要玩一個大的嗎?
“林大人,增加商稅,這可是重中之重啊,這關係到國策,理應謹慎行之。更何況商稅在大奉開國以來,就是定了下來,林大人,您要增加商稅,可是違反了祖製啊。”
“對啊林大人,這必然會引起江南省的民怨沸騰。”
林塵似笑非笑:“你們說的民怨沸騰,是指在農田裡耕種的農民,還是在城池裡賣絲綢的商人,或者是在工坊裡上工一日,最終卻隻能得到幾個銅板的織絲綢工人?”
司徒元看了沈一水他們一眼,這才緩緩道:“林大人,增加商稅這件事,本官要奏請朝廷,請朝廷定奪。”
林塵淡淡道:“不用奏請朝廷,本官查過,大奉開國以來的商稅,是三十稅一,甚至一些物品,都不需要繳稅,如車、船運載的絲帛及不上市的書籍、農具,到了中期,因為朝廷財務繁重,想要增加商稅,又是反對一片,經過數十年的拉扯,商稅增加到了二十稅一,而這二十稅一的稅率,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變過,而這,已經是過了足足一百年了。”
三十稅一的稅率,大概是3.33%左右,二十稅一的稅率,是5%。
這種稅收的比例,放到現代,當真是非常之低了,尤其是這種大宗商品的稅收,上10%才是正常。
聽到林塵的話,沈一水他們有些躁動。
“林大人,您想要稅多少?”
“簡單,本官隻要十一稅就行,這也並不算高。”
“林大人,商業稅的提高,是要到朝廷去討論、去定奪,您一個人在江南這裡定下來,到時候到了朝廷,又要被推翻,最終受苦的隻有我們啊,這其中出了紕漏,我們就會被來回收稅。”
“林大人,您考慮考慮江南省其餘鹽商的死活吧。”
林塵微微笑道:“無妨,苦一苦江南省的鹽商,罵名我來擔。”
蘇文東睜大眼睛,我尼瑪!
司徒元猶豫了一下:“林大人,可是祖製……”
“司徒大人,你想必應該很清楚,祖製這一套在本官這裡是不管用的,更何況,如果論祖製,商人不許從政,商人出身的後代,是不允許考取進士、入朝為官,這也是大奉對商稅如此寬鬆的原因,可現在呢,沈家主、祝家主、蘇家主,你們家族裡,有哪些人,在京師為官?又有哪些人,在大奉其餘地方為官?還需要本官來說嗎?你們的手伸得太長了,這一條祖製,你們遵守了嗎?想要本官不加商稅,可以,先將你們所有為官的族人,全部退回來。”
聽到林塵這麼說,蘇文東他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他們是真體會到了那些都察院禦史的憋屈心情,罵又罵不過,打又打不過,這可怎麼是好。
見到其餘人沉默,林塵看向司徒元。
“司徒大人,還有什麼事嗎?要是沒事的話,我等下要回去寫文書,這商稅增加的時間點,看下定個什麼時候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