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找了誰?”
“恩蔭之事,由司禮監和宗人府聯合執行,聖旨一下,誰敢不從?至於帝國軍事學院的籌備和第一期學員的招募,我讓兵部全權負責。我還特意向陛下舉薦了一個人,來當這個招募官。”林塵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此人,你們也都認識。”
“誰啊?”
“廖常誌。”
聽到這個名字,朱能和陳英都是一愣。
廖常誌,天鼎三年,第一批拜入林塵門下的學生之一。此人出身寒微,卻聰慧過人,踏實肯乾。後來在林塵的推薦下,破格進入翰林院擔任官職,如今已是翰林院侍講。由他一個文官,去負責軍校的招募,這……
林塵看著他們不解的眼神,笑道:“有時候,對付那些不講道理的勳貴,一個講道理、認死理的文官,比十個將軍都好用。等著看好戲吧。”
就在林塵與友人在街頭閒聊的同一天。
數隊由大內禁軍護衛著的司禮監太監,手捧著明黃的聖旨,從皇宮的各個宮門魚貫而出,奔赴京師內的一座座國公、侯爵府邸。
一場針對大奉開國勳貴階層的,無聲的“削藩”,正式拉開了序幕。
孟國公府。
作為開國六公之一,孟國公府邸的威嚴與氣派,自不必說。
當司禮監的傳旨太監,在府邸正堂,展開聖旨,用那特有的尖細嗓音,高聲宣讀“恩蔭遞減之製”時。
年近六旬的老孟國公,麵色平靜地跪在地上,聆聽著每一個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今日起,凡超品、一品、二品爵位,若無新增軍功或大功於社稷者,每代削減一等承襲。欽此!”
“老奴,恭喜國公爺了。”傳旨太監將聖旨合上,皮笑肉不笑地遞了過來。
老國公雙手接過聖旨,沉聲道:“有勞公公了。”
打發走了傳旨太監,老國公屏退左右,獨自一人,坐在空曠的正堂之內,看著手中的聖旨,久久不語。
許久之後,他沉聲喝道:“來人!去把那個逆子,給我叫來!”
片刻之後,一個身穿錦衣,麵色白淨,腳步虛浮的年輕人,打著哈欠走了進來。他便是孟國公的獨子,年方二十的張世澤。
“父親,您叫我?”張世澤一臉的不耐煩。
老國公看著自己這個隻知鬥雞走狗、流連花叢的兒子,心中一陣氣血翻湧。他猛地將手中的聖旨,摔在了張世澤的臉上。
“你看看!自己看看!”
張世澤被嚇了一跳,撿起聖旨,疑惑地打開。當他看清上麵的內容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父親……這……這是什麼意思?恩蔭遞減?那我將來……豈不是隻能承襲一個侯爵之位了?”
“侯爵?”老國公氣得笑了起來,他指著張世澤的鼻子,破口大罵,“就憑你這個廢物!等你承襲了侯爵,你的兒子,就隻能是伯爵!再到你的孫子,就什麼都不是了!我張家百年的榮光,就要斷送在你這個不肖子孫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