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師說過,真正優秀的軍事人才,永遠都隻會在兩個地方誕生——百戰餘生的軍隊,和百裡挑一的武舉。”
“所以,這次測試之後,學院的學員名單,會直接從今年的新科武舉人,以及各大邊軍中,選拔最精銳的年輕將士來補充。這,才是我們真正的目標生源。”
聽完廖常誌的解釋,趙玄素恍然大悟,隨即對林塵的深謀遠慮,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點了點頭,由衷地感歎道:“威國公……真乃神人也!”
就在帝國軍事學院體能測試結束的當天下午,一支支由兵部派出的宣講文書隊伍,便浩浩蕩蕩地開赴了京師內外,所有衛戍部隊的大營。
京師,白虎營。
這裡駐紮著大奉最精銳的步兵之一。校場之上,數千名剛剛結束了操練的士兵,正赤裸著上身,用冰冷的井水擦拭著汗水與塵土。他們大多是來自鄉野的農家子弟,黝黑的皮膚下,是岩石般堅硬的肌肉,眼神中,帶著久經沙場的彪悍與麻木。
當一名身穿兵部文書官服的年輕人,在幾名將領的陪同下,走上點將台時,所有人都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弟兄們!都停一停!聽兵部的大人,說幾句話!”一名千戶,高聲喝道。
那年輕的文書清了清嗓子,麵對著下方數千道審視的目光,沒有絲毫的膽怯。他打開手中的公文,朗聲宣讀:
“奉威國公、兵部尚書令!為擢選將才,為國儲帥,自天鼎五年起,開新式武舉!凡我大奉軍民,不限出身,不限資曆,皆可報名!武舉中式者,不但可按例授予官職,其中優異者,更可破格進入‘帝國軍事學院’深造!”
這番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麵。
士兵們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了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武舉?跟咱們有啥關係?那是將門子弟才去的地方吧?”
“還帝國軍事學院?聽著就玄乎,怕不是哄人的?”
“就是,特意跑來跟咱們這些大頭兵說這個,安的什麼心?”
懷疑、不解、甚至是一絲嘲弄,在人群中蔓延。
點將台下,一個絡腮胡子的老兵油子,吐了口唾沫,對身邊的同伴低聲道:“彆聽他瞎咧咧。咱們就是泥腿子,是當兵吃糧的命。還進學堂?我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全,進去聽天書嗎?不是做夢是啥?”
他的話,引來了一片哄笑。
台上的文書,顯然也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他沒有生氣,而是等下方的議論聲稍歇,才不疾不徐地繼續說道:
“諸位!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不識字,學不來那些之乎者也的兵法戰策?”
他的話,精準地戳中了所有士兵的心事。
“告訴你們!你們想的,威國公早就想到了!這帝國軍事學院,與國子監完全不同!裡麵除了有大學士教你們兵法謀略,更重要的,是請來了虞國公、信國公、齊國公三位百戰名帥,親自擔任‘軍事博士’!”
“他們教的,不是虛頭巴腦的理論!而是如何在大漠裡找水,如何在山地裡設伏,是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手中的刀,捅進敵人的心臟!教的,就是他們自己征戰沙場一輩子的殺敵經驗、行軍布陣的本事!”
這番話,瞬間讓下方的氣氛變了。
如果說兵法戰策,對他們來說太過遙遠。那麼,虞國公等人的名字,就是軍中神話!是他們所有人崇拜的偶像!能得到這些傳奇名將的親自指點,這是何等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