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立刻有人躬身回答:“回祭酒大人,吉時未到,還請大人稍安勿躁。”
鄭玄年“嗯”了一聲,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京師大學堂的隊伍那邊,卻沒有看到他想找的人。
他嘴角一撇,故意提高了音量,冷笑著問道:“咦?那位名動京師的威國公、林大校長,今日怎麼不見人影啊?”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周圍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如此重要的放榜之日,他作為校長,竟然不親自前來,為自己的學生站腳助威?”鄭玄年搖著頭,臉上露出一副故作惋惜的表情,“莫非……是怕了?怕自己的學生,考得一塌糊塗,沒臉見人,所以乾脆當起了縮頭烏龜?”
“哈哈哈!”國子監的士子們,立刻爆發出了一陣附和的大笑。
“祭酒大人所言極是!我看他就是心虛了!”
“什麼狗屁新學!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鄭玄年的這番話,可謂是誅心至極。他不僅是在嘲諷林塵,更是在動搖大學堂學子的軍心。果然,聽到這話,許多大學堂的學子,臉上都露出了憤怒和一絲不安。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而又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從人群外,悠悠地傳了進來。
“誰在背後,說本校長的壞話啊?”
人群聞聲,再次分開。
隻見林塵,手持一柄白玉折扇,身穿一身月白色的便服,正帶著朱能、陳英、江廣榮,以及京師大學堂的副校長程博士和幾位核心老師,信步而來。
他的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的微笑,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剛才的汙蔑之語。
“校長!”
“見過校長!”
京師大學堂的學子們,看到林塵出現的那一刻,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所有的不安與憤怒,瞬間煙消雲散。他們齊刷刷地對著林塵,躬身行禮,那份發自內心的尊敬,與國子監那邊的虛偽附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林塵輕輕一擺折扇,對著自己的學生們笑道:“都免禮吧。今日,是你們的榮耀之日,本校長,自然要親臨現場,見證你們金榜題名,魚躍龍門的時刻。”
安撫完自己的學生,他才轉過頭,看向臉色有些僵硬的鄭玄年,似笑非笑地說道:“鄭祭酒,一大早火氣就這麼大,可是昨夜沒有休息好?也是,畢竟年紀大了,為了國子監的成績,想必是殫精竭慮,操碎了心。不像本校長,對自己的學生,向來是放一百個心。”
這番話,綿裡藏針,直接把鄭玄年剛才的嘲諷,給頂了回去。暗諷他年紀老邁,心胸狹隘,對自己學生沒信心。
鄭玄年的臉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他冷哼一聲,反唇相譏:“林大人倒是好大的口氣!希望待會兒放榜之後,你還能笑得出來!老夫隻怕,你這京師大學堂,要落得個滿盤皆輸、全軍覆沒的下場!”
“那就不勞鄭祭酒費心了。”林塵“唰”的一下打開折扇,輕輕搖動,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我們,拭目以待,便好。”
“你……”
鄭玄年正要發作,忽然,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震天的呼喊!
“開了!開了!貢院開門了!”
“吱嘎——”
伴隨著沉重的摩擦聲,貢院的大門,終於向兩側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