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曲祺驚了,祝曲祺慌了,祝曲祺想溜了。
她和梁越溪隻見過一麵,話都沒說幾句,對方就能將她的心思看穿嗎?
祝曲祺覺得自己對謝聞的那點想法藏得挺深的,就連謝聞本人都沒察覺出分毫,梁越溪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年頭,心理醫生進化到擁有讀心術了嗎?
祝曲祺思緒萬千,跑馬燈一般閃過腦海,她尷尬地笑了笑:“梁醫生怎麼會這麼問?太奇怪了。”她自顧自倒出一杯檸檬水,抿了一口,努力維持鎮定的表象,“謝總是我的甲方老板啊。”
形勢不明朗之前,祝曲祺決定靜觀其變。
你當謝聞是甲方老板,人家當你是喜歡的女人。梁越溪想。
“祝小姐,你彆緊張,我就是問問。”梁越溪瞧著她臉上的表情,淡笑著搖頭,“閒聊嘛,想到什麼就聊什麼。”
“我不是緊張,我是太意外了。”
祝曲祺略略舒口氣,看來他沒看出什麼,隻是愛開玩笑罷了。
但她沒忘記梁越溪的職業,所以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祝曲祺一口一口喝著檸檬水,神色自若:“你突然這麼問,我都被嚇到了。心理醫生聊天都跟你這麼跳躍嗎?”
梁越溪爽朗地笑了聲:“彆把我當心理醫生看,脫離了職業,我就是個普通人。你就當我是謝聞的朋友,僅此而已。”
祝曲祺可不敢脫離他的職業來看待他這個人,她得時刻保持警惕,以免他突然又說出驚世駭俗的話,而她沒反應過來,掉進陷阱裡。
梁越溪叫來服務生點餐,兩人邊吃邊聊。梁越溪提到謝聞在國外留學的事,兩人是一所學校的,謝聞念金融,他念心理學。謝聞在學校裡很受歡迎,各國的美女都對他青睞有加,明裡暗裡追求。但他那個人孤僻又冷淡,對彆人的示好視而不見,不管對方多熱情,他統統沒感覺。
看人就跟看木頭一樣。
祝曲祺手持餐刀切著盤子裡的牛排,吃得津津有味,聽得也津津有味:“那他是沒談過戀愛嗎?”
“據我所知,沒有。”梁越溪瞅了她一眼,巧妙地切入今天的正題,“但他有過一個很喜歡的人。”
餐刀劃拉在瓷盤上,發出一道細微的略刺耳的聲響,刀尖頓住,祝曲祺抬起眼皮,僵硬地挑了下眉:“是嗎?”
“他喜歡了那個女孩很久。”梁越溪接著說。
可能現在仍然有感情。
謝聞是個長情的人。梁越溪很久前就看出來了。
祝曲祺沒照鏡子,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怎樣的,有沒有露出破綻,反正她在竭力忍耐,繼續與梁越溪談笑風生:“真難想象謝總喜歡的女孩是什麼樣子。”
這話一說出來,她心裡就酸溜溜的。
梁越溪笑:“他那人看著就清心寡欲是吧。還記得我最初認識他的時候,他……”
後麵梁越溪講了什麼,祝曲祺都沒怎麼認真聽了,片刻之前還覺得美味的食物,轉眼就嘗不出味道,隻覺在嚼衛生紙。
跟梁越溪的這頓飯吃得不長,也很莫名其妙,祝曲祺不知道梁越溪究竟是什麼目的。
祝曲祺去往停車場的路上,碰見了有些時日沒見的周齊霄。
還是對方先看見她的,叫了一聲,祝曲祺回頭,見他跟身旁的同伴說了句話,邁著大步朝她跑來。
“這麼巧,在這兒碰到你。”周齊霄短袖外麵套著白襯衫,跑的途中,衣襟歪向一邊,他邊說話邊整理好。
祝曲祺心事重重,自然顯得情緒不高:“嗯,好巧。”
“我和同學在附近的律所實習。”周齊霄撓撓頭,大方邀請她,“你吃飯了嗎?要不一起?”
“不了。”祝曲祺實話說,“我剛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