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曲祺推開她的大臉盤子,音色清亮,鏗鏘有力:“我醉你個大頭鬼!”
“我就知道你是裝的!誰能喝得過你啊!”小酒叉著腰,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感到驕傲,轉念想到彆的,她的氣勢頓時矮了一截,“壞了,那我過來是不是壞你好事了?”
如果她找借口說來不了,那麼今天晚上不就……
祝曲祺把杯子放下,手指摸了摸耳環,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壞事,我覺得……”她拖著腔,有點兒不好意思,“謝聞對我是有好感的。”
雖然他在車上拒絕了她的索吻,但他看她的眼神,他過分體貼的行為,他指尖撥弄她耳環的小動作……他對她的心思還是有跡可循的。
小酒捏了一把祝曲祺的臉,她力道不輕,祝曲祺痛叫一聲:“啊——”
祝曲祺揉著臉,瞪向小酒:“你乾嗎?”
“我看你真是喝多了。”小酒說,“幫你醒醒酒。”
祝曲祺:“神經病。”
謝聞從祝曲祺的住處離開,去找了梁越溪。
梁醫生也在休假,一個人待家裡看電影喝酒,得知謝聞要來,沏了壺茶,切了盤水果,到客廳裡等著他。
聽到門鈴響,梁越溪起身前去開門,謝聞穿一身黑,更襯得膚色雪白,眼睛深沉,大晚上出現在家門外,像是來要債的。
梁越溪低聲歎了口氣,讓他進來,彎腰從鞋櫃裡抽出一雙拖鞋:“說說吧,深夜造訪,有何貴乾?”
謝聞看了看腕表:“九點就叫深夜了?”
梁越溪:“……”
他就是多餘管謝聞。
嚴格來說,他不算謝聞的主治醫生,隻是他的朋友,沒必要這麼儘職儘責。
“就你這嘴,舔一口能把自己毒死吧。”梁越溪也是個嘴上不饒人的,絕不讓自己吃虧,“以後和女朋友接吻,把人家也毒死。”
謝聞:“……”
梁越溪看了他一眼,挑唇笑笑:“開個玩笑,坐。”
待謝聞在沙發上坐下,梁越溪給他倒了杯茶,不過是淺淺聊了幾句,梁越溪就敏銳地發現謝聞比上次陷得深。
梁越溪不喝茶,手裡端著杯威士忌輕輕搖晃,冰塊在裡頭浮動:“看來是真喜歡這位祝小姐了。之前那位是真放下了?”
之前那位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是哪裡人,梁越溪統統不知道,他了解的部分僅僅是通過謝聞口述,想象出來的人物應該是有雙漂亮的眼睛,性格活潑有趣,很有才華。
謝聞沒有回答。
梁越溪挑眉,上一回,謝聞去心理谘詢工作室找他,還能說一句“我怎麼可能喜歡上她了”,這一回竟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由此可見,謝聞確實喜歡祝曲祺。
但不確定他是不是放下了之前那位。
梁越溪沒有再譴責謝聞是渣男,隻是有點擔心,萬一這份感情得不到好的結果,以他的心理狀況,還能不能喜歡上第三個人。
畢竟這麼多年,能讓他產生心理波動的就這麼兩個。
梁越溪覺得有必要和祝曲祺單獨見一麵,聊一聊有關謝聞的事。如果她也喜歡謝聞,得讓她提前有個心理準備,勸她不要輕易放棄。如果她不喜歡,那也沒辦法。
他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控製一個人的情感。
第二天早晨,祝曲祺叫了保潔上門打掃衛生,她自己則負責將櫃子裡那些寶貝杯子一個個拿出來,分批放進洗碗機裡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