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還給我。”
祝曲祺空著的那隻手把餅乾盒拿過來,另一隻手還被他握著。他握得不緊,力道也不重,她完全沒感覺到疼,但是怎麼也抽不出來。每次都是這樣。他可能有特殊綁人技巧。
謝聞目光執著而堅定地看著她,不拿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架勢:“回答我的問題。”
挺像上學時期的教導主任。祝曲祺想。
“什麼問題啊?”祝曲祺隻能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把餅乾盒放腿上,抽出一根慢慢嚼,跟他裝傻。
這是她的慣用伎倆。
謝聞:“……”
轉眼就失憶了是嗎?
默歎一聲,謝聞耐心重複了一遍剛剛說過的話,一字不差,完了還補充一句:“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自己沒信心?”
有個大概方向,他也好對症下藥。
沒談過戀愛,想來跟做項目差不多,找對了方向才能繼續往下推進,不然就是做無用功,耗時耗力耗財。
他自己在這邊悶頭追人,可能人家在那邊有自己的顧慮,他追來追去還在原地踏步,不如先消除她的顧慮。
“你、你先鬆手。”祝曲祺盯著緊密不分的一大一小兩隻手,糾糾纏纏,讓她怎麼冷靜思考,“我想想。”
謝聞猶豫了兩秒,緩慢地張開了手指。
祝曲祺抽出手甩了甩,抱著餅乾盒轉過頭,跟方才那樣麵朝車窗外,大腦在飛速運轉,組織語言,嘴巴上的動作沒停,嘎吱嘎吱地咬著餅乾。
一根一根的吃不夠過癮,祝曲祺抓起幾根一起塞嘴裡。
就不該一時心軟主動提出送機,總裁有私人飛機,她送不送意義不大,現在好了,把自己送上門了,被架在火架上烤。
謝聞沒出聲乾擾她,封閉的後半截車廂裡隻能聽見她吃餅乾的嘎吱聲。
某一刻,嘎吱聲停了,謝聞瞥過去,那人仍用後腦勺對著他,圓圓的一顆腦袋,烏黑柔順的長發散下來,用一隻很小的粉色帶鑽的夾子夾住一小撮。
“我要聽真心話。”謝聞說。
不想聽似是而非的違心話。
祝曲祺想了這麼久,真正嘟囔出口的就一句。
謝聞很努力去聽了,但是她嘴裡有東西,聲音又低,他實在沒聽清。偏偏是這個時候沒聽清,他自己都急,靠近了些,恨不得將擱在兩人中間的扶手箱拆了:“你說什麼?”
祝曲祺整張臉都快貼到車窗玻璃上,一副躲著他的姿態。
謝聞引以為傲的耐心消散殆儘,從座椅上起來,半躬著身,越過中間的扶手箱,欺身逼近:“祝曲祺,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餘光襲來一抹陰影,祝曲祺扭頭定睛一看,小小地驚了下,腦中閃過昨晚的諸多畫麵,她條件反射抬手捂住他的唇,以為他要親自己。
謝聞垂眸,視線落在她白淨無暇的臉上。
她手指上戴了好幾個戒指,叮叮當當的,有金屬有玉的,微涼堅硬,抵在他唇瓣上,他眼神有點茫然,這是乾什麼?
看懂他眼神的祝曲祺尷尬地縮回了手,手指彎了彎,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這行為,感覺說出來他會笑死。
雖然她還沒見過謝聞大笑的樣子。
“你剛剛說的話,我沒聽清。”
好在謝聞並沒有問她為什麼莫名其妙捂他的嘴巴,他隻關心她說了什麼。
謝聞沒有坐回自己的位置,一直躬著身又有點怪,乾脆一隻手撐在她座椅靠背上。這麼一看,倒像是把她整個人挾製在座椅裡。她被謝聞身上的冷香氣息包圍了,嗓子不由得有些乾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