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陳硯川的性子,問清楚了恐怕不會不來的。
許長夏盯著麥嬸看了半晌,目光隨後落在了床尾那個上鎖的櫃子上。
或許……那兩包龍涎香,是陳硯川送來的?
可他為什麼沒有進來呢?
麥嬸見許長夏不吭聲,又道:“或許他來的時候你正好睡著了,我就是隨口一說。”
許長夏點了點頭。
又或許,他是臨時有急事兒要走。
陳硯川和江耀舅甥關係這麼好,沒道理送兩包珍貴藥材來,還要偷偷摸摸。
“說到這小舅舅啊,昨天我們家老太太還提起過他,說他青年才俊,人品又好長相又好,也不知怎麼的這個年紀了還不找對象,現在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恐怕後麵再找對象就難了。”麥嬸看著許長夏吃著飯菜,一邊繼續嘀咕道。
許長夏手上的筷子再次頓住,“舅舅他出什麼事兒了?”
江耀沒跟她說過。
“上麵因為一些事兒,現在懷疑他政治立場不堅定,正準備調查他呢!”麥嬸也愣了下,才回道:“我以為你們都知道了!”
許長夏看著麥嬸,臉上滿是震驚。
怎麼可能呢?!
“他的政治立場肯定是沒問題的!要是有問題,早年他在外麵留學時,就直接在外麵定居不會回來了!”她急道。
“是啊,可還是有人拿這個來做文章,說他就是因為在外麵的時間太長了,懷疑他是特務呢!”麥嬸壓低聲音回道。
“所以我們也覺得荒唐!都說這是冤假錯案,尤其我家老爺子老太太都覺得有問題,但上麵已經決定要對他進行調查,也許就這幾天就會成立一個調查小組,專門去杭城查他。”
許長夏並不記得上輩子發生過這件事兒。
她隻知道後麵陳硯川還過得挺好的,應該是高升了,當時還作為代表團一員去美麗國參加了政治會議,開的什麼會她並沒有留意。
所以,陳硯川一聲不吭把龍涎香送過來,肯定是怕在這個風口浪尖連累到他們吧?
如果牽涉到特務這個罪名,可就複雜了!
此刻恐怕連江耀也被蒙在鼓裡。
剛才秦良生那支支吾吾的樣子,顯然也是知道些什麼的樣子。
許長夏隔著門上的玻璃隨即看向門外正在跟陸風低聲說著話的江耀。
好半晌,才朝麥嬸低聲道:“小舅舅肯定不會有事兒的,他這麼好。”
“我們家也都是這麼說的呢!”麥嬸立刻讚同地回道。
然而麥嬸一看許長夏似乎是想著什麼心事的樣子,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許長夏正在坐小月子,這個時候就不該讓她知道太多的事情,讓她憂心。
她隨即又道:“但是事情也不是我剛說的那麼嚴重,我這人說話就愛添油加醋!你也彆太擔心了,我們老太太說陳先生他一向都潔身自好,人際關係很簡單,很少參加什麼飯局,就算再多的人去查,也絕對查不出什麼來!”
“我不擔心。”許長夏點了點頭應道。
因為知道陳硯川後麵是高升上去了,所以許長夏並不是很擔心。
但在這個關口上,陳硯川肯定是不好受的。
而且,她就怕因為自己的重生,而影響了身邊所有和她有關聯的人的命運。
陳硯川這麼好,他理應有個和上輩子一樣美好光明的未來。
“咱們這北方口味,恐怕你吃不慣,但是好在明天何嫂就要來了,到時候你就能吃得順口些了。”麥嬸見許長夏沉思著不說話,一邊給許長夏遞了碗湯過去,一邊轉移話題道。
她好像是真的說錯了話,待會兒回去,她得趕緊告訴楊柳。
“吃得慣,麥嬸您做的飯菜很可口。”許長夏頓了頓,收回心思輕聲回道。
“對了,佳人這兩天怎麼沒來呢?”
麥嬸朝許長夏看了看,又下意識支吾了下:“她……這兩天身子不太方便。”
許長夏一看麥嬸這臉色,便知道顧佳人那兒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那天她因為失去了孩子太過悲痛,所以沒能顧得上顧佳人,雖然當時她也替顧佳人辯解過兩句,替她解了圍,但仔細想來,當時好像俞湘南的話確實是露了餡。
恐怕顧家此刻已經知道了俞政卓和顧佳人之間的事情,顧佳人連她這兒都來不了,恐怕是被禁足了。
她記得顧佳人和她說過,顧天明動不動就愛讓她禁足在家。
她想了想,朝麥嬸小聲道:“麥嬸,麻煩你回去和她們說一聲,我有點兒想顧奶奶和佳人了,想和她們說說話,行嗎?”
麥嬸愣了下,當即反應過來,許長夏這是在幫顧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