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從花壇中踉蹌站起,玄紅錦袍沾了泥土,卻絲毫不減他周身淩厲的氣勢。
他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薄唇勾起一抹陰冷的笑:“許靖央,你竟敢摔本王!”
他一步步逼近,修長的手指撫過袖口沾染的灰塵,嗓音低沉而危險:“你是不是太過放肆了,三番兩次的冒犯僭越,真以為本王不舍得罰你?”
威國公此時急匆匆衝過來。
他一臉急色:“靖央,你糊塗啊!那可是寧王殿下,你知道拒絕意味著什麼嗎?就算要拿喬,也該先收下聘禮再慢慢談條件!你倒好,直接回絕,一點麵子餘地都不留,讓王爺的臉往哪兒擱?”
平王突然轉頭,狹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她拒絕了?”
威國公這才注意到平王也在場,連忙行禮:“平王殿下見笑,小女不懂事,臣這就去寧王府賠罪。”
“你竟拒絕了蕭賀夜。”平王又看著許靖央重複一遍。
忽然,他低笑出聲,方才的陰鷙一掃而空,眼底泛起淡淡愉悅。
他抬手理了理淩亂的衣襟,目光灼灼地盯著許靖央:“這麼說,你不想嫁給他。”
許靖央麵色始終如常。
“寧王殿下很好,可我現在不想成婚,就這麼簡單,其餘的,我想不用再跟王爺您贅述了。”
平王指著她,點了兩下,似是想說什麼,旋即不知怎麼,又嗤的一聲垂眸低笑出聲。
“好個臭脾氣,總給本王驚喜,”說罷,他負手眯眸,“行了,彆擔心,二哥要是因此記恨刁難你,本王替你擔著。”
許靖央鳳眸冷淡地皺了下眉。
平王心情愉悅,轉身就走,順帶拍了拍威國公的肩膀。
“賠什麼罪?郎情妾意成婚才有意思,二哥不由分說下聘提親,被姑娘家拒絕是活該。”
他大搖大擺地走了,威國公愣在原地,抹去額頭虛汗。
“靖央,平王殿下這是什麼意思?今天這件事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在許家人眼裡,平王來質問這件事,本就奇怪。
許靖央也毫不客氣地冷冷說:“沒關係,他素來多管閒事,不必理會。”
說完,她轉身就走,威國公又追了上去,勸說她親自去給寧王賠罪。
他們離開後,大房和三房才暗暗鬆口氣。
許靖妙輕輕拍了拍心口:“平王方才的表情太嚇人了,真怕他生氣起來連自己都砍。”
許靖姿思索,感到古怪:“阿姐成婚,又不是他提親,他急什麼?”
說到這裡,家人們對視了一眼,仿佛都有了某種猜測,但心照不宣地沒有開口。
平王陰晴不定,更驕縱恣意慣了,許靖央似冰,他就像火,兩個人若在一塊,還不得日日相互比著壓製?
許靖央定會吃苦。
隻有三老爺默默地說了句:“相較之下,還是寧王殿下好。”
消息不過兩日就傳遍京城。
這兩天,許靖央跟蕭賀夜兩個當事人,都沒有見對方。
但朝堂中和私下裡,對他們的議論可不少。
期間威國公帶著大老爺和三老爺,一塊登門寧王府向蕭賀夜賠罪。
卻沒有見到蕭賀夜的麵。
而是由管家代勞,好茶招待,又一番太極話送了出來。
摸不準蕭賀夜到底生氣與否,威國公連覺都睡不好了。
夜裡翻來覆去,伺候他的春雲都覺得有些厭煩。
“老爺怕什麼,兩日過去,皇上沒怪罪,這不代表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