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之見,真是目光短淺!王爺提親她都敢拒絕,我哪兒還睡得著?”
威國公撫著心口坐起來,想著若是再來一次,可受不得這番刺激了。
蕭賀夜不見他,說不定就是記恨了。
威國公改變不了許靖央,她現在主意大,不聽他的管教。
於是思來想去,他隻能替許靖央想個蹩腳的借口。
說來奇怪,這兩天平王待他格外好。
先是送了他兩個莊子,又安排專人陪伴威國公去買玉器。
知道威國公喜歡排場,於是去哪兒都前呼後擁,將他快捧到了天上去。
直至酒桌上,好吃好喝的伺候,眼看著威國公喝了酒,已經飄飄欲然開始吹牛了。
那位平王安排來的雅俊官吏便含笑道:“國公爺,您看,現在城中對昭武郡主拒絕寧王殿下的事,議論紛紛,在下鬥膽,真想問問其中緣由。”
“昭武郡主之所以拒絕,莫非是你們對她的婚事另有安排?”官吏親自倒酒,彎腰躬身,態度恭敬至極。
威國公撫了下沾著花生米碎屑的胡須,提到這件事,眼神顯然清醒了幾分。
他壓低聲音:“不瞞你說,我這個女兒任性得很,能耐足,我可管不了她,不過她拒絕王爺,確實另有隱情。”
“哦?在下願洗耳恭聽。”
“不能說給你知道,否則,對我女兒名聲不好。”
“在下絕不亂傳,您儘管放心,否則,昭武郡主也不會放過在下,您說是不是?”
威國公有意將消息透出去,故而沒再藏著掖著,而是掩嘴壓低聲音說:“我女兒有心儀之人!”
官吏眉心一跳,暗自記下:“當真?您再說仔細些……”
將爛醉如泥的威國公送回府邸,官吏便趁夜去了平王府。
將他從威國公那兒打聽來的話,據實稟奏。
平王擦拭匕首的動作一頓,狹眸回顧:“心儀之人?誰?”
官吏拱手:“威國公倒是沒細說,但在下同他相處的這幾日,發現他這個人的習慣撒謊托大,十句裡九句不實,此事未必是真,王爺還要謹慎看待。”
平王放下匕首,修長的手掌撐著桌子沉吟。
以許靖央的性格,倒是真有可能,因為喜歡彆人,才敢果斷拒絕。
他忽然在想,此人有沒有可能是他?
畢竟許靖央從未說過討厭他,不是麼?
三月三,上巳節,也是大燕的女兒節。
在這天常有男女相看定親的傳統,更因為是春天,萬物萌發之際,過往文人墨客都將這日賦予了容易情意萌動的特殊意義。
宮裡辦宴,皇後邀請世家門閥的閨秀公子共同赴宴。
這種場合,許靖央素來是裝扮素雅低調,然,這次她卻一反常態,披了段明紫色的錦帛,將原本素雅的衣裙妝點得明麗。
一個清豔欲滴的美人,在上巳宴裡,分外出眾。
在進宮之前,許靖央就猜到,皇後或長公主,肯定會借這次機會,打探她的態度。
故而她叮囑許靖妙和許靖姿,若她被傳召走,要她們互相照顧。
果不其然,許靖央剛到沒片刻,大宮女就走過來福身。
“昭武郡主,皇後娘娘和長公主在那邊的賞花亭內等您過去說話。”
許靖央抬眸看去。
籠紗輕搖,映出賞花亭內幾道身影,或坐或立。
紗幔被風吹拂,分開一角,許靖央跟蕭賀夜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