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柔箏聽了一顫,急急忙忙問:“外祖母,那可怎麼辦?您一定要幫我呀!”
馮老夫人見她慌亂,眼底劃過嫌棄。
這樣的姑娘,若不是聽孫爭言說是馮窈窕跟他生的,馮老夫人根本不會管。
就怕鬨大了牽連馮家,馮老夫人現在是不得不管。
“你怕什麼,懷著廣平侯府的孩子,還算有人做保,隻要你安分,她暫時動不了你。”
說完,馮老夫人盯著她的小腹:“你有孕也兩個月了,可請過穩妥的郎中?”
許柔箏點點頭:“公爹為我請了兩位郎中,外祖母放心吧,現在石家可非常疼我呢。”
看著她沾沾自喜的模樣,馮老夫人不得不再次感慨,真是個眼界短淺的。
未婚先孕,再進門做個妾,真是有辱他們馮家門楣。
馮老夫人不由得厲色訓斥:“笑什麼?做妾便高興了?不管過去馮窈窕怎麼教你的,現在你既認了我們馮家,便給我謹慎些,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
許柔箏瑟縮一下,不知怎麼就挨了罵,攪弄帕子,委屈地不說話。
馮老夫人再是歎氣:“馮窈窕生出你倒不奇怪,竟能生出許靖央那樣的人物,你比起她,差得太遠了。”
許柔箏聽言,倒不服氣了。
都誇許靖央好幾次了,這老夫人什麼眼光?
她抬頭道:“我沒毀容之前,比她美多了,是外祖母沒見過我,可許靖央嫉妒我容顏,毀了我的臉。”
馮老夫人險些被她氣笑了。
她說的是容貌的差彆嗎?許柔箏見識短淺,目光都在如何依傍男人身上。
再看看許靖央做的事,從頭到尾她都將自己當個男人去拚去闖。
沒法比。
馮老夫人懶得說教了,搖搖頭,放棄。
如今許柔箏居住的府邸,是孫爭言買的,馮老夫人來了以後,便也落榻其中。
待回到自己房內,馮老夫人才重重歎氣。
她對自己的心腹嬤嬤道:“馮窈窕從小就拎不清,到死都是被蠢死的,許靖央和許柔箏兩個女兒,她竟然疼愛最沒用的那個!現在得罪許靖央了。”
嬤嬤勸說:“老夫人您寬心,昭武郡主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不會對馮家怎麼樣的。”
馮老夫人歎息:“我是惋惜,許靖央的性子,真像極了我,可惜了,這麼好的姑娘,不是我們馮家的外孫女。”
當初威國公一紙休書送來冀州,痛罵馮家教出個不忠不孝不義之女,馮老夫人脾氣剛硬,豈能容忍如此羞辱?
我們馮家的女兒好端端地送到你家,你二話不說給她休了,還不管她的後事,再大的錯也乾不出這種事!
然而進京後,孫爭言為了給許柔箏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不得不向馮老夫人說明一切。
得知一切內情的馮老夫人,熄了去威國公府問罪的心思。
她哪有那個臉去?
畢竟是孫爭言的親姨母,又是馮窈窕的繼母,如此大一個天雷劈下來,她隻能扛住了。
處理的稍有不慎,就容易讓馮家也受牽連。
想到這裡,馮老夫人交代嬤嬤:“尚嬤嬤多半也被打死了,我們在威國公府無可用之人,你去交代大兒,讓他這些日子少去拋頭露麵,彆讓旁人覺得我們同許柔箏親近。”
大兒便是她的長子,這次陪著她來到京城。
嬤嬤說:“老奴覺著,孫大人這次將您推向了火坑裡,可事已至此,您不答應也不行,小姐太糊塗了,女兒那麼爭氣還敢胡作非為,您可不能再被她害了。”
“事情辦完就趕緊走。”馮老夫人點頭喃喃。
這件事太大了,她向來遇事鎮定的性格,頭一次感到慌亂不安。
那廂,竹影回到許靖央身邊,遞去一個字條。
“大小姐,剛剛馮老夫人身邊的那位絮嬤嬤離開時,悄悄塞給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