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眼神,讓許靖央不由得想起前世的自己。
在她毫無防備地喝下軟骨散,又得知真相的時候,自己的神情是否也像現在這樣,充滿驚恐憤怒和無助?
軟骨散這樣的藥,在尋常的藥鋪買不到。
但許柔箏身後的陶姑婆,打著神婆的名義,有不少禁藥。
軟骨散多半就是許柔箏給馮窈窕的,如今許柔箏也嘗到了被人下藥的痛苦。
這時,許柔箏忽然抓住許靖央的袖子,哀泣地苦苦搖晃。
許靖央挑起眉梢:“想求饒?”
許柔箏拚命點頭,淚水不斷滑落,臉上半遮擋的麵紗也因此而浸濕,透出隱約的疤痕。
然而,許靖央輕輕甩開她的手。
“太遲了,許柔箏,我跟你說這些,便是想告訴你,今天這裡,你跟孫爭言,隻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去。”
許柔箏瞳孔睜大,一時間僵在原地。
隻聽許靖央淡聲說:“否則,我會把孫爭言跟馮窈窕的奸情公之於眾,陸家為了聲譽,定然會當場極力保他,但你就不一樣了。”
“有人保你嗎?廣平侯府一旦發現你是假孕,石文霖還會娶你嗎?”
許柔箏渾身發抖,更是腳軟得站不住。
許靖央握著她胳膊,將她提了起來。
“要麼,你當眾揭露孫爭言跟馮窈窕的奸情,我會保下你,要麼,我來揭穿你們所有人。我隻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罷,許靖央輕輕一推,便將許柔箏扔去了她兩個丫鬟的手裡。
那兩名丫鬟瑟瑟發抖,剛剛離得遠,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但畏懼於許靖央的身份,連頭也不敢抬。
許靖央就這麼帶著竹影和寒露揚長而去。
許柔箏捂著自己的脖頸劇烈咳嗽,卻隻能發出嘶啞的聲音。
“小姐,您沒事吧?剛剛昭武郡主到底說了什麼?”丫鬟問。
她是孫爭言的人,自然要打聽清楚。
許柔箏卻死死地用充血的眼睛盯著許靖央離去的身影。
“走,我們快走……我不舒服!我要回去!”許柔箏說罷,轉頭就朝門口跑去。
然而,剛走近孫府大門,卻見木刀和百裡夫人進來。
許柔箏見過她們,更知道她們的身份,是許靖央的人!
木刀和百裡夫人的眼神都不友善,甚至是冰冷。
許柔箏渾身一抖,急忙轉身,匆匆朝後門走去。
她來過幾次孫家,知道後門的位置。
卻沒想到,還沒走出園子,就被劉媽媽堵住去處。
劉媽媽笑得和藹:“這不是馮箏小姐嗎?怎麼朝這兒走了,迷路事小,丟臉事大,快回去吧。”
一番言語,已如當頭棒敲在許柔箏頭上。
許靖央竟派人將孫家團團圍住了!
她出不去,也逃不走!
這麼說,許靖央是鐵了心要讓她跟孫爭言今天魚死網破。
許柔箏站在太陽下,卻隻覺得渾身發冷,忍不住的寒顫。
“小姐,您到底怎麼了?”丫鬟追問。
“外祖母呢?”許柔箏沙啞詢問,“她可有來今日的宴會?”
“老夫人進京後水土不服,故而沒有出席。”
許柔箏更覺大難臨頭。
唯一有可能幫她製衡大局的孫老夫人也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