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鳴玉發現的事情,關於北梁三公主。
起初是宮中不知從哪兒興起一段傳言,說是隻要在宮裡的崇明塔內誠心燒經祈福,就能被神佛所知曉。
許鳴玉皺著眉頭道:“且不說這個傳言是真是假,就說那崇明塔,唯有皇上和王爺公主們才能進入,即便是真,與普通人又有什麼關係?”
“這後宮,沒有空穴來風的東西,我本以為是王爺之間的爭鬥,卻沒想到,聽說北梁三公主,這幾日到處打聽崇明塔,還從藏書閣借了《往生經》抄錄。”
許靖央靜靜聽著。
哪有這麼巧的事。
在崇明塔內燒經這個傳言,簡直就像是為了引誘三公主司盈去。
許鳴玉薄唇抿了抿:“問題就出在這裡,北梁三公主作為外人,是絕對不可以靠近崇明塔的,否則便視作違反宮規,是為大罪。”
許靖央看向他:“她代表北梁來和親,皇上不會真的怪罪她,反而會怪罪於禦林軍。”
許鳴玉重重點頭。
如果司盈當真那麼做了,禦林軍當然會受罰,皇上會認為他們巡查不利,竟讓一個北梁的公主,闖入了大燕供奉舍利子的地方。
許靖央品了口茶,淡淡說:“找人暗中示意,告訴她這則傳言背後隱藏的危害,她難道還要一意孤行地去?”
許鳴玉一頓,無奈笑了兩聲。
“我跟阿姐想到一起去了,也曾在北梁三公主的宮人來崇明塔附近探看時,叫幾個禦林軍嚴肅驅趕,說了後果,但……沒什麼用。”
那北梁三公主一心撲在寧王身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但許鳴玉看了看許靖央的神情,沒有提。
所以這件事如果放任不管,真讓司盈為了討好寧王,進了崇明塔,最後嚴重受罰的隻有禦林軍。
許鳴玉作為隊尉,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許靖央放下茶盞:“簡單,五月的時候下了好幾場大雨,你上稟工部,便說看見崇明塔瓦片鬆動,唯恐年久失修,他們會派人圍起來檢修,慢則三個月,快則一個月,北梁三公主沒耐心等那麼久。”
許鳴玉眼中亮起光芒,跟著展顏笑了。
“阿姐,你真聰明,不過這北梁三公主會不會再去尋彆的路子?她得罪誰了,對方竟敢對她這樣的身份下手。”
“不管是誰,隻要不傷害到你,就不用多管閒事。”許靖央說罷,便起身準備回去了。
許鳴玉將她送到門口,順嘴說了句:“前不久遇到寧王殿下,他說讓我遇到麻煩就去找他,阿姐,他肯定是看你的麵子才這麼照拂我。”
許靖央眼神微頓:“王爺禮賢下士,但我們也不能當真去給他添麻煩。”
“阿姐,放心吧,我不會去找王爺的。”
此時。
城外的一處茶攤旁,停著一輛馬車,兩個穿著簡樸的傭人候在旁邊。
初夏的日頭已經顯出幾分毒辣,白晃晃地傾瀉而下,將這片無遮無攔的地方炙烤得發燙。
傭人挑簾道:“夫人,您下來透透氣吧,還不知大爺什麼時候來接您。”
“也好。”回答的那人聲音溫柔似水。
轉瞬便有一個戴著鬥笠的女人下了馬車。
光看身姿,窈窕綽約,欲說還休。
傭人遞來水囊,她背過身去挑開帷帽的一角薄紗,露出一張年近四十,卻風韻猶存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