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央抿唇不語,平王轉身就走,她也要走這條路,不得不跟了上去。
她以為平王是要離開,沒想到他跟她完全順路。
他也走向了出宮的地方,身旁沒帶任何隨從侍衛。
一路上宮人看見他們,紛紛垂首,不敢多看。
長長的宮道,紅牆白雪,陰沉的天際襯著道路好像沒有儘頭。
就在這時,許靖央感到鼻尖上有一丁點冰涼,竟然下雪了。
兩人發間、肩頭,很快落了一層霜白。
平王就在這時停了下來。
他回頭,狹眸森森地站在原地,盯著許靖央。
“本王很好奇,你的心是不是比這白雪還要冷,否則怎能在雪地行走,而麵不改色?”
許靖央沒有糾纏,隻順著他的話說:“冷,但是不想說。”
平王大概是沒想到她這樣坦誠,狹眸頓了頓,冷笑一聲。
“活該,凍著吧。”
他甩掉她,轉身朝來時路回去了。
許靖央見狀,便快步朝前趕路。
還沒到宮門口,就見有一襲高大挺拔的身影,撐著傘大步走來。
兩人四目相對,蕭賀夜披著黑色大氅,深沉薄眸在看見許靖央身影的瞬間,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心疼。
他直接走過來,將傘撐在她頭頂。
“本王順路也要出宮,送送你。”
許靖央反問:“王爺這個時辰應該在勤政殿,怎麼順路?不是相反方向嗎?”
蕭賀夜挑眉,看她一眼:“太聰明也不是好事。”
實則,許靖央猜到了蕭賀夜為什麼會來。
她現在得罪了皇帝,那些宮人必定不會來給她送傘。
宮中拜高踩低,最是尋常。
蕭賀夜不想說實話傷害她,故而才說出順路這種話。
對於這樣的好意,許靖央隻低聲道:“謝謝王爺。”
蕭賀夜說:“不必,隻要下次本王用安棠的名義,請你來王府,你也彆拒絕就好。”
許靖央側首看他兩眼。
“王爺說話還是這麼繞彎子,我見公主,不是平王所請,怎麼王爺也要同平王一樣,跟我生氣嗎?”
“自然是不會,”蕭賀夜聲音漫不經心,動聽嗓音低沉,“本王既不會像魏王那樣送花,也沒辦法像平王一樣隨心意做事,隻怕被你討厭。”
許靖央看著他。
這些事,蕭賀夜居然都知道。
大概是察覺到許靖央的眼神,蕭賀夜側眸望著她。
“本王隻是不願去爭去搶,但不代表不想。”
許靖央陡然沉默了。
他要爭搶什麼?
好在蕭賀夜沒再說什麼,他將她送到宮門口,看見她上了馬車,才離去。
許靖央不由得挑簾看向他的背影。
蕭賀夜半邊大氅蓋著一層薄薄的雪色。
剛剛打傘時,他將傘麵傾斜到她頭頂,自己倒是不在乎冷不冷了。
許靖央放下簾子,對竹影說:“下次還是不進宮了。”
她實在分不出精力。
而許靖央離開後,平王帶著轎子來追她,本以為她走的沒那麼快,卻沒想到,一路上宮道都沒有了她的影子。
問了守衛才知道,蕭賀夜送她走了。
平王俊容瞬結九重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