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國公被那白花花的劍刃嚇了一跳。
這些時日,他聽說,許靖央手底下這些鐵娘子軍,殺的北梁人數以千計。
她們可是不會手軟。
威國公頓時老老實實地喊了聲:“將軍……”
這一聲喊得有多麼不情願,隻有他自己知道。
許靖央漠然走向前:“有什麼話,進來說吧。”
威國公連忙跟進去。
許靖央解了披風交給寒露,隨後坐在鋪了熊皮的椅子上。
威國公看得咂舌。
在軍營裡的許靖央,完完全全就是大將的模樣。
連續幾場戰役,讓威國公徹底清除了自己這個女兒到底是怎樣的帥才。
怪不得從前西越人說她是百年一遇的武曲星。
也是這個時候,威國公才察覺,從前在京城的時候,許靖央一直在壓製身上的煞氣。
而今她徹底將自己真實的一麵展露,隻叫人覺得膽寒畏懼。
許靖央喝著薑茶,淡淡說:“你想說趙曦什麼?”
威國公回過神:“那趙曦完全就是個禍害,當初她自作主張屠城,引來北梁人的瘋狂報複,所以才害死了簡震。”
“我跟著她上過戰場,打起來的時候,她完全顧不上彆人,更彆說指揮了,將士們在她手底下,就是一盤散沙!”
威國公越說越生氣:“將軍,你可不能將她帶去打仗,她就是老鼠屎,壞了我們一鍋湯!”
許靖央聽完,神色仍然平靜。
“就這些?”
“是啊,這些還不夠嗎?她屠城已是犯了過錯,真不知皇上為什麼不管。”
許靖央抿唇:“因為她殺的是北梁人,皇上恨北梁,故而覺得她所作所為是對的,至於死了簡震,你覺得皇上會在乎一個將領的性命嗎?他要的是結果,而不是心疼過程中損失的一兵一卒。”
威國公怔了怔,有些詫異,許靖央從前對他冷言冷語,如今竟然會跟他講這其中的道理?
許靖央揮手:“你出去吧,這些事我自有主張,你不要再來添亂。”
威國公輕咳一聲:“我的傷還沒養好,想上戰場也有心無力。”
許靖央冷冰冰地睨他一眼。
她就知道,威國公怎麼會那麼好心來提醒她小心趙曦,不過又是想為自己不上戰場找個借口。
“怎麼安排你,自然有你上頭的營尉決定,你無需、更不能越級向我稟告。”
威國公聞言,又問:“那我能不能寫封家書寄回去?這麼久我沒有消息傳回京,玉蘭肯定著急了,算算月份,她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吧?”
許靖央嘴角勾起冷笑。
“寒露,將他帶出去。”
寒露立刻上前,擒住威國公的胳膊,把他往外拽。
威國公高呼:“哎?女兒,將軍,可不可以寄家信,你倒是說一聲啊!”
他走了,寒露回來說:“趙曦這樣,他還惦記著趙家姑母,回去要是知道趙玉蘭流產了,還不得急瘋?”
辛夷在旁邊冷笑:“那就讓他抱著趙家姑母的屍體,變得更瘋。”
許靖央對此完全不想理睬。
到時候,她若回京,連皇上都不一定放在眼裡,何況一個威國公?
許靖央的計劃傳達了下去,各營都在準備。
趙曦被分到丙子營副將任從雲的麾下,做了末等中的末等兵卒。
她被安排去搬運箭矢。
因著要上戰場,故而她聽同營的將士們議論——
“聽說大將軍不打算強攻白猴關。”
“咱們拿過去的武器數量很多,但相應的上戰陣的人數卻少,這說明將軍和王爺另有安排。”
“總之肯定是惡戰,打了白猴關就進了北梁邊關,他們肯定會殊死搏鬥。”
趙曦在旁邊整理箭矢,聽了個大概,心中微微琢磨起來。
得早點通知給哥哥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