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潘祿海身邊的邊關軍,嚴陣以待,蓄勢待發。
趙曦癱坐在雪地裡,渾身冷汗,可是思緒卻飛快思考。
潘祿海的性命實則跟她無關,即便死了,也不是她的錯!
但,潘祿海和幾個邊關軍都死在這兒,獨獨她一個人回去了,該怎麼跟許靖央解釋?
以許靖央針對她的態度,豈不是又要說錯全在她?
想到這裡,趙曦還算有力的左手拔出佩劍,嘴裡喊著:“潘公公,快逃!”
她舉劍衝了過來。
看似跟北梁殘兵扭打在一起,邊關軍剛要動手,卻見那些北梁殘兵竟轉身就跑。
趙曦象征性地追了兩步,邊關軍連忙放箭追殺。
沒想到那些北梁殘兵身手極好,眨眼間在雪原上跑遠了。
潘祿海急了:“追啊!好歹抓住一個,也好回去交差!”
趙曦卻急忙阻攔:“不可,窮寇莫追。”
潘祿海瞪著她:“趙束尉,你……”
“公公彆說了,領兵打仗這方麵,我比你更有經驗,我們七人對他們二十餘人,毫無勝算,勇者不該逞匹夫之勇。”
趙曦此時倒是說的冷靜理智。
潘祿海重重地一哼:“好,我看你回去,怎麼跟大將軍交代!”
傍晚。
許靖央屋內煮茶,腦海裡已自動地鋪開白猴關外靠近北梁那邊的沙盤。
她的暗騎衛前幾日剛給她送來地輿圖,繪畫的隘口暗路、進攻要道,許靖央來回看了好幾遍,終於熟記在腦子裡。
進了北梁的地盤,離朝廷的補給線就愈發遠,也意味著,接下來每一場仗,她都要打的謹慎、打的利落。
許靖央不僅要為自己負責,還要給全營將士們的性命負責。
正在此時,寒露腳步匆匆進來:“大將軍,我們的人假扮成北梁殘兵,果真嚇得那趙曦慌亂中說出趙晏的名字,還提到了玉笛和麵具。”
許靖央揚起眉梢,若有所思片刻。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將士的稟奏。
“大將軍,潘公公和趙曦兩人遇襲,沒有接應到物資就回來了,潘公公就在帳外,說有話要稟奏大將軍。”
許靖央意料之中地抿起唇角:“讓他進來。”
這次,是潘祿海獨自來的。
“潘公公,這次莫非又要替趙束尉做說客?”許靖央語氣幽幽,“事不過三,本將可給了不少機會。”
潘祿海臉色有些鐵青,不知是不是心中對趙曦有了幾分不滿,連語氣也顯得有些強硬,不似以往。
“大將軍,雜家是來請罪的,趙束尉……也受驚了,不適合再去接應物資,還請大將軍更換人選!雜家能力不足,沒辦法督促她。”
主子的人,潘祿海不好說什麼難聽的話,但話說到這裡,許靖央也聽出幾分弦外之音。
許靖央停頓須臾,說道:“潘公公,其實本將也並非嚴苛至極,聽說這次趙曦英勇嚇退二十餘名北梁殘兵,成功將你們幾人帶回來,也是功勞一件,你無需妄自菲薄。”
提到這個,潘祿海心中就更犯嘀咕。
北梁將士以殘忍著稱,看見大燕的軍隊,那是恨不得撕下來一塊肉。
二十多個人的小隊,即便是殘兵,又怎麼會放過他們幾個人?
何況當時趙曦扭頭就跑,北梁殘兵本要殺她,聽她說了幾句話,就收了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潘祿海心裡形成,但是他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