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如同受驚的雀鳥,被侍衛們粗暴地驅趕著,踉踉蹌蹌地彙聚到燈火通明的正院之中。
許家人大多都披著衣袍,在滿院煌煌燃燒的火把光芒中,更顯得倉惶和茫然。
大房大老爺將妻子和女兒護在身後,嗬斥:“放肆!這裡是威國公府!誰給你們的膽子擅闖!”
威國公也扯著脖子罵:“擾人清夢,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我女兒是誰!”
此時,門口有一道身影緩緩走進來。
眾人看清來人時,聲音戛然而止。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
長公主緩步而入。
她穿著雍容華貴的長裙,裙擺曳地,舉手投足都很是矜貴。
這會兒,長公主麵容冰冷,嘴角帶著一抹殘酷的嘲諷。
她目光緩緩掃過驚慌失措的許家眾人,如同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都給本宮跪下!”她輕啟朱唇,聲音十足威嚴。
東宮守衛們立刻上前,強行將眾人按倒在地。
三夫人被推倒,頓時摔在地上,許靖妙驚呼一聲:“娘!”
三老爺急道:“你們乾什麼!”
他剛想護在妻子身前,卻被東宮守衛一腳踹倒。
還想爬起來,卻被對方死死地抵住脖頸,三老爺臉頰貼在濕冷的石磚上。
許家人立刻發出低呼聲,大老爺瘸著一條腿,急忙擋在所有家人跟前。
“長公主!我們許家到底犯了什麼錯,還請您明示!”
三小姐許靖姿緊緊扶著母親,她們幾人氣的渾身發抖。
威國公倒是膝蓋軟,已經被迫按著肩膀跪下了。
他這會兒求情般,說道:“長公主,我們許家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您……您這是要做什麼啊?”
長公主輕笑一聲,那笑聲冰冷。
“忠心耿耿?”她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們許家養的好女兒,昭武王許靖央,此刻正夥同寧王蕭賀夜,舉兵圍攻皇宮,意圖謀權篡位!”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靂,在許家眾人頭頂炸響!
“什麼?”
“不可能!”
“阿姐絕不會造反!”許靖姿第一個怒聲反駁。
大夫人也連忙說:“長公主明鑒,靖央對皇上忠心天地可表,她絕不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人陷害!”
長公主嘴角的冷笑加深:“有人看見她騎馬出城,不一會寧王的破虜軍就進城了,不是協同造反又是什麼?鐵證如山!你們許家,就是反賊的家人,是朝廷的奸佞!”
她目光如同毒針,一一刺過在場每一個許家人。
“按照律例,謀逆大罪,當,株連九族!”
眾人頓時驚駭。
威國公猛地一拍大腿,又急又怒,脫口而出:“這糊塗丫頭啊!她定是被權力迷了心竅,竟做出這等抄家滅族的事來!她這是要害死我們全家啊!”
“我就說女人不能有軍功,不能上太廟,否則就會太飄飄欲然,忘了自己到底是誰!你看看,闖禍了吧?”
“二叔!”許靖姿怒視著他,“阿姐不是那樣的人!事情還沒查清楚,你著急什麼?”
許靖妙抬起頭,雖然害怕,卻還是鼓足勇氣道:“長公主殿下,大姐素來忠勇,此事定然另有隱情,求殿下明察!”
長公主仿佛失去了耐心,臉上的笑容驟然收斂,隻剩下冰冷的殺意。
“本宮沒空跟你們這些將死之人廢話!許靖央造反,你們便是同黨,今夜,本宮便替皇上,鏟除奸佞,肅清君側!”
她猛地一揮手,聲音森寒如冰:“動手!一個不留!”
東宮守衛們得令,齊刷刷地舉起手中明晃晃的刀劍,朝著手無寸鐵的許家眾人,步步逼近!
早已藏匿在附近閣樓上的寒露等人,頓時將手放在腰間刀柄上,正要闖出去救人。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