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紀少。”李麗萍轉過身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紀秋白,剛才的盛氣淩人消失的乾淨。
原本就是欺軟怕硬,欺善怕惡的人。
紀秋白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李女士在這裡大吵大鬨的,是準備對我太太做什麼?”
李麗萍結舌:“我……我隻是聽說十安住院了,身為她的長輩,自然是要來看看……對我是來探病的。”
她腦子轉的倒也快,隻是——
“探病?”紀秋白掃了她一眼,“空著手來探病?”
這話是一點麵子都不留了。
李麗萍尷尬的立在當場,“這……這我走的匆忙,忘忘記了。”
紀秋白看著地上破碎的玻璃杯,囑咐護工:“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了,仔細點。”
李麗萍看著清理碎片的護工,隻覺得紀秋白這是在嘲諷自己,站在原地,尷尬的很。
“還疼嗎?”紀秋白走到床邊,問道。
或許是因為愧疚,又或許是因為彆的原因,今天的紀秋白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樣。
李十安察覺到後,朝他看了一眼,“……不疼。”
對於這話,紀秋白明顯是不信的,她有多怕疼,他昨天是見識過了的。
“紀……紀少……”李麗萍見兩人都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但是她的事情又是迫在眉睫,隻能硬著頭皮開口。
“李女士如果病探完了,就先回去吧。”紀秋白淡淡說道。
李麗萍忽然走到病床邊,拽著李十安的手臂,哀求道:“十安,就這一次,最後一次,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你幫幫我好不好?幫幫你的姑姑,你一向不是最孝順的嗎?我是你爸爸的親妹妹啊,如果我出了什麼事情,你爸爸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
每一次,不管李十安的態度如何堅定,一旦提到她逝去的父母,李麗萍總是能夠得償所願。
李十安的孝心和對父母的懷念,就是她的一張王牌。
誰讓李麗萍是她父親的親生妹妹。
李十安皺了皺眉頭,隻是,這一次的事情顯然是不同的,李麗萍毀掉的是一個女孩的容貌,跟毀了她這輩子有什麼區彆?
“你走吧……這個忙,我幫不了。”她閉了閉眼睛,最終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決定。
李麗萍聞言頓時臉色難看的想要破口大罵,但是卻礙於紀秋白在場,不敢肆無忌憚,隻能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後,出了門。
紀婉兒是來找李十安的,沒成想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於是在李麗萍走出病房不遠的地方,叫住了她:“李女士。”
李麗萍原本有些不耐煩,卻在看到紀婉兒後變了臉色:“紀紀小姐……”
紀婉兒狀似和善的對她點了點頭,“你這是……遇到了些麻煩?”
李麗萍訕訕的笑了笑。
紀婉兒:“十安既然嫁到了我們家,你也算是我的長輩,如果有什麼麻煩的話,我或許可以略儘綿薄之力。”
原本以為自己隻能狼狽等著坐牢的李麗萍聞言就像是突然間看到了光明,“真,真的?”
“這裡人多眼雜,我們去車裡談。”紀婉兒說道。
李麗萍自然是一百個樂意。
車內。
李麗萍神情有些猶豫:“這……這樣做,那以後豈不是徹底跟她翻了臉?”
說實在話,雖然她咒罵李十安的時候毫不留情,但這些年,李十安也確實幫她解決了不少麻煩,而且還是她的侄女,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毀掉她。
“你或許並不知道,那名被你毀容的女人,是我男朋友手底下的員工,這件事情交到我手上,你可以放一百個心。”紀婉兒說道。
李麗萍還有些遲疑,“這……”
紀婉兒從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這裡麵有五十萬,隻不過是說幾句話的事情……有什麼難的,不是嗎?”
“五十萬?”李麗萍驀然抬起頭。
紀婉兒將她的貪婪都看在眼裡,“是,五十萬,隨便說幾句話,就能解決眼下的麻煩,還能拿到五十萬,這筆生意怎麼看都是穩賺不賠……難道,你想要去坐牢?”
恩威並施之下,李麗萍先下了頭,“好,我答應。”
……
李十安住院的事情,顧盼是在第二天才知道,一向很準時的李十安久久都沒有到店裡,她不放心,就打電話問了下。
卻不成想,知道了她住院的事情。
“怎麼回事?昨天晚上你們發生了什麼?你怎麼受的傷?”
李十安看著她著急的模樣,淡淡的笑了笑:“沒什麼大事,就是出了點小意外。”
“小意外,你倒是彎了腰給我看看。”顧盼看著她僵屍一般的坐姿,翻了白眼。
李十安抿了抿唇。
“你就這麼來了,店裡怎麼辦?”她問。
顧盼:“果然是商人本色,傷成這樣了,還不忘你的店。”
李十安似是感慨:“這家店可是我全部的老本,怎麼能不關心……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我為了開這家店,廢了多少功夫……”
從小衣食無憂的李小姐,第一次明白了卑躬屈膝,四處求人是什麼滋味。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她算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所謂的人情冷暖。
李家倒了,她所謂的關係網親人朋友也一個個都消失了,人走茶涼是她處境的絕佳形容。
顧盼聞言,似乎也想到了當時的場景,沉默了起來。
“有心事?”李十安看著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問答。
顧盼頓了下,搖頭:“我能有什麼心事。”
李十安:“是家裡……”
“不是。”顧盼知道她要說什麼,先一步否認。
李十安打量的看著她,直覺她在隱瞞什麼。
“表姐,聽說你住院了,現在好些了嗎?”趙思思抱著鮮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病房。
李十安和顧盼聞聲頓時皺起了眉頭。
趙思思:“看來果然傷的不輕,秋白也真是的,怎麼下手這麼沒輕沒重的,不管表姐你做錯了什麼,也不該下這種的狠手,這女人最重要的就是這身皮相,這要是留了疤,該多難看……”
顧盼擋住她想要上前的舉動:“這裡不歡迎你。”
趙思思瞥了一眼顧盼,然後用手遮蓋了一下鼻子,似是嫌棄:“不是我說你表姐,你怎麼還把這個村姑留在身邊?”她伸手在周邊的空氣扇了扇:“你聞聞這是什麼味啊,真是的,這麼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即使換了身衣服,這身上的土腥味還是變不了。”
顧盼被她羞辱的麵紅耳赤,她的確是出身不好,她家裡是偏僻落戶的山村,家裡雖然隻有兩個孩子,但是父母將全部的疼愛的都給了弟弟,對她從來都是非打即罵,在她18歲那年明明考上了大學,卻被父母阻撓,執意要把她嫁人以此來換取豐厚的彩禮。
“你弟弟再過兩年,就該相媳婦了,我們家的情況你難道不清楚?哪裡有錢供你上學,一個姑娘家家的讀這麼多書有什麼用?!還不如趁著你現在年輕早點嫁出去,也好給你弟弟籌備點以後的彩禮錢。”
從來她的家庭都是顧盼不願意提及的傷心事。
而趙思思卻始終拿這一點,往她的傷口上戳。
可偏偏她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李十安看了眼顧盼,然後目光落在趙思思的身上:“土腥味我倒是沒聞到,有些人身上的騷味我卻聞到過不少次。”
趙思思:“你說什麼?!!”
“耳朵不好?耳鼻喉科二樓樓梯口左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