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
路雪梅也來北京了,白筱帆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
姨媽去年年底就出院了,路雪梅說是香港的精神病院給姨媽服用藥物才導致的精神病,在醫院接受治療完全康複,恢複神誌了,春節前還給白筱帆打視頻電話,問她過年回不回家,白筱帆很驚喜。
路雪梅把滾滾交給姨媽照顧,今早上發來了機票,說跟梁太太一起來了北京,白筱帆想說吃完午飯就去接機。
白筱帆扭頭看梁少康,“這次是製造的巧合,還是真的巧合?”
梁少康鼻梁上架著墨鏡,笑起來唇紅齒白,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側身看她,“你猜。”
白筱帆站在接機口,看著路雪梅跟梁太太一起走出來,兩個媽媽穿著漂亮的裙子,白筱帆呆住了,梁太太熱情抱住了白筱帆,“筱帆!”
白筱帆聽到身後的梁少康喊了聲,“媽。”
白筱帆震驚,“你叫梁太太什麼?”
杜嫣嗔了一眼梁少康,“少康,你還沒告訴筱帆?”
杜嫣笑眯眯對白筱帆說,“我之前給你介紹我兒子,你不願意,沒想到我兒子這麼有本事,居然越過我這個媽,認識你了。”
“少康就是我兒子。”
白筱帆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你怎麼沒跟我說過。”
梁少康理所當然,“你也沒問。”
杜嫣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笑得合不攏嘴,“趕緊去吃飯吧,我餓啦!”
吃過飯又帶兩個媽媽去玩,杜嫣精力充沛,逛了一遍故宮,逛到晚上還活力滿滿,倒是路雪梅,回酒店腿就抽筋了,白筱帆拿了藥給路雪梅擦拭,路雪梅問:“你跟少康什麼時候認識的。”
“好久之前偶然見過幾次,他經常去我開在鵬城的那家花店。”
“少康這孩子人不錯。”
“媽,您看誰都不錯。”
路雪梅吸了口氣,“我這腿自從做完手術,就越來越不頂用了。”
白筱帆說,“明天彆去逛了,在酒店休息一天吧。”
白筱帆在酒店陪路雪梅,路雪梅自從車禍做過手術後,經常會腿疼,睡到半夜舊疾複發,叫了救護車住進了醫院。
白筱帆到天亮才去了醫院,路雪梅換了個高級單人病房,白筱帆拎著粥進去時,路雪梅正在跟梁少康說話,見白筱帆來了,梁少康直起身體,“早。”
“早。”白筱帆走過去放下粥,問路雪梅,“感覺好點了嗎。”
路雪梅笑著說,“好了好多了,早上有個北京很有名的中醫過來給我看腿了,做完針灸舒服了很多,應該是少康請來的醫生吧。”
白筱帆抬頭的時候剛好看到梁少康怔愣的表情,白筱帆瞬間看出來了,哪裡是梁少康請來的醫生。
路雪梅和杜嫣在北京玩了四五天就回去了,白筱帆陪路雪梅到第三天,工作開始忙碌起來,路雪梅去機場還是梁少康送的,白筱帆這幾天一直在開會,新品牌開業統籌需要做很多功課,她幾乎每晚十一二點才能回到酒店,還要看一遍報告,跟夏蟬商量討論。
夏蟬打算做線上銷售模式,也就是俗稱的電商,考察了很多銷售方案,又需要聯絡上海的營銷商,電商,線上線下統籌,白筱帆幾乎每天忙得團團轉,就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林央打包晚飯回來,看到白筱帆嘔吐,走到洗手間門口,“餓出胃病啦。”
白筱帆漱口,胃裡還是很不舒服,林央說,“附近有一家私立醫院,明天上午抽時間去看看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次日上午,白筱帆請假去了酒店附近的私立醫院,做了血常規化驗,坐在走廊等報告。
這幾天北京開春,乍暖還寒,陳珂感冒了,過來拿藥,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播報了白筱帆的名字,白筱帆起身走進去,陳珂這才確定沒有看錯。
白筱帆還沒坐下,醫生就說,“你這不是胃病,是懷孕了,看孕酮指數,應該有一個多月了。”
白筱帆內心震驚,是因為醫生的話,一個月前是二月份,怎麼可能懷孕?
她的手機懷孕了,她都不可能懷孕!
醫生繼續說,“你不是說不想要孩子嗎,我們醫院有無痛人流手術,隻需要八萬多,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醫生拿出一張宣傳單給白筱帆,白筱帆沒接過。
白筱帆用看庸醫的眼神看麵前的醫生,毫不猶豫起身就走,推開門。
陳珂急忙轉過身,白筱帆氣得沒注意看陳珂,風風火火走出醫院,白筱帆拿出手機就在網上打舉報電話。
什麼私立醫院?連懷孕的月份都不清楚!還推薦八萬多的人流手術!擺明了就是敲詐!
夜深,盛延跟陳文清談論公務,陳珂敲門進來,欲言又止,盛延看了一眼,“什麼事,你說。”
“是關於……白小姐的事。”
盛延不避諱陳文清,“直說。”
陳珂看了一眼陳文清,不知道該不該說,猶豫了片刻才說,“我在醫院遇到白小姐了,聽到醫生說……她懷孕了。”
盛延的酒杯差點從手裡掉了下去,杯子裡的酒晃動,冰球撞擊著酒杯,發出細微的顫音。
盛延放下酒杯,“懷孕了,幾個月了?”
陳珂沉默了半晌,說,“醫生說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那就是二月初,白筱帆十二月底就離開了北京出國了。
短短幾秒鐘時間,盛延從地麵來到了天堂,又從天堂墜入了地獄,盛延猛然從沙發上站起身,在客廳裡走了幾圈,陳文清的頭都要被盛延繞暈了。
陳文清趕緊問,“這孩子不是你的?”
盛延摸向了口袋,沒有煙,陳珂拿出了口袋裡的煙和打火機,盛延拿煙的手很抖,陳珂試了幾次才點上,盛延走到靠窗的位置,猛吸了一口煙,青白的煙霧暈染的深湛的麵容,模糊了疼痛。
“我這幾個月出過國?”
陳文清哭笑不得,問陳珂,“你確定聽清楚了?”
陳珂猶豫的點頭,在醫院聽到就著急過來告訴了盛延,他辦事謹慎,這件事事發突然,陳珂還沒來得及細查。
陳文清看著盛延,“要不你就放下她吧,她都懷了彆人的孩子,看來已經有了實質的關係。”
盛延胸口震痛,他不敢去想白筱帆跟梁少康發生實質關係的一幕,隻要一想就接近崩潰,他走過來抓起酒杯,仰頭飲儘杯子裡的烈酒,不夠,拿起陳文清那杯酒,一口灌完。
“盛延,女人多的是。”陳文清勸。
盛延在客廳裡走了一圈,走到酒櫃旁,又給自己倒了酒,兩杯下肚,盛延說,“她想要就生,我養大,跟滾滾一樣,跟我姓盛。”
陳文清錯愕不已,想起了自己的女兒,讀初中,有個男生暗戀女兒,有次陳文清看到男生給女兒發信息說,有點想你,女兒發了個滾字,那男生居然回複,哇塞好大的火氣,好帥!
陳文清看不懂年輕人的戀愛方式,問女兒,“他是你的舔狗?”
女兒說,“不算是,老爸,你不懂,他喜歡我,不管我做什麼都會美化我,給我開濾鏡,我的大便他都覺得是粉色的可愛的香噴噴的。”
陳文清沒想到這事也能發生在盛延身上,“你這算什麼?打算給白筱帆養兩個孩子?你這麼喜歡上趕著喜當爹,你問過人家願意嗎?她要是讓你滾呢?”
盛延吐出一口煙圈,笑了聲,“願意搭理我了,挺好。”
陳文清看盛延兩秒,說,“盛延,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