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的檀香在鼻端縈繞,葉天策卻覺得那香氣裡都浸著冷意。
小太監的話音未落,他已大步走到書案前,指節重重叩在檀木上,震得茶盞叮當響:“傳中車府令趙高,速來見我。”
“喏!”小太監連滾帶爬退出去,裙裾掃過門檻時帶翻了燭台,火星劈啪濺在青磚上,像極了此刻他心中翻湧的暗火。
不過片刻,趙高已扶著腰跨進殿門,陰鷙的眼尾掃過葉天策緊繃的下頜,立刻從袖中抖出一卷羊皮密報:“殿下,蒼狼部的底細查清楚了。”他枯瘦的手指劃過密報上的朱砂標記,“西域最凶悍的遊牧部落,控弦之士十萬,向來隻認彎刀不認王法。往年大乾強盛時,他們連玉門關都不敢踏進一步。”
“如今敢來攪局。”葉天策接過密報,目光掃過“鐵蹄踏碎玉門”的血字批注,指腹重重碾過“九王盟”三個字,“圖的不是皇位,是大乾分裂後的疆域和糧草。”
趙高佝僂的脊背忽然挺直,喉間溢出陰惻惻的笑:“殿下明鑒。他們若能挑動中原內戰,自然能坐收漁利。”
“所以,得先讓他們的爪子伸不進來。”葉天策將密報拍在案上,起身時玄色龍紋錦袍翻起獵獵風聲,“隨我去宮門巡防司。”
趙高的瞳孔微微收縮——巡防司是皇城最森嚴的要地,向來由禁衛軍統領親自把守。
他剛要問緣由,卻見葉天策已走到殿外,月光在他腰間玄鐵劍上凝出冷光。
巡防司的銅門在寅時三刻被叩響。
當值的校尉見是監國皇子,驚得差點摔了令牌。
葉天策踏進門的瞬間,係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響:“檢測到特殊地點‘宮門巡防司’,簽到成功。解鎖‘寶器溫養’進階功能,可同時溫養三件法器,溫養速度提升三倍。”
“將黑冰台所有追蹤玉符送來。”葉天策轉頭對趙高道,後者立刻擊掌,早有等候在外的黑冰台暗衛捧著檀木匣魚貫而入。
匣中三十枚玉符泛著幽藍微光,那是密探們的命燈——一旦玉符碎裂,便是密探殞命。
葉天策指尖按在最上麵一枚玉符上,係統能量如熱泉般湧出。
玉符表麵瞬間爬滿金色紋路,原本隻能追蹤十裡的靈識,此刻竟順著他的指尖延伸出百裡。
“去傳韓柏。”葉天策將玉符重新放回匣中,“讓鐵鷹劍士今夜二更在禦花園假山下埋伏。”
趙高眯起眼:“殿下是要引蛇?”
“蒼狼部的密使可等不及三日後的接見。”葉天策指節抵著下頜,“他們既然敢來,總得留下點東西。”
月至中天時,禦花園的竹影被夜風吹得亂晃。
韓柏裹著夜行衣蹲在假山頂,腰間橫刀的刀柄攥得發燙。
他瞥了眼懷中的追蹤玉符——那抹幽藍正朝著東南方移動,正是密使潛入的方向。
“放風。”葉天策的聲音從暗處傳來。
韓柏打了個呼哨,園外立刻響起小太監尖細的嗓音:“監國殿下說了,三日後辰時在承明殿接見西域使團!”
風聲忽然一滯。
竹叢深處傳來極輕的衣料摩擦聲,三個黑影如夜梟般掠過月洞門,腰間掛著的皮囊裡叮當作響——那是西域特有的駝鈴。
“動手!”韓柏大喝一聲,三百鐵鷹劍士從四麵八方湧出。
羽箭破空聲中,最前麵的黑影旋身抽出彎刀,刀光映著月光,竟是西域獨有的“狼首刃”。
但他的刀還未劈下,一支淬毒的弩箭已穿透他的手腕。
“噗通”一聲,三個黑影全部栽倒在青石板上,身上的粗布外衣裂開,露出裡麵繡著蒼狼圖騰的皮甲。
“搜身。”葉天策從廊下走出,玄色錦袍被夜露打濕,卻依然筆挺如鬆。
韓柏扯過為首密使的腰帶,從夾層裡摸出一卷染著狼血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