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多時辰過去。
洛芷音盤坐洞內,清晰地感覺到,那股令人安心的力量,逐漸回來了。
乾涸的經脈如同久旱逢甘霖,重新被靈力充盈。
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眼中寒芒乍現。
那個凡人,不過是乘她虛弱之便,用某種秘法暫時控製了她。
好在任何已知的秘法,都不可能隔著築基期與凡人之間的天塹,真正操控修仙者的神魂。
等她徹底恢複,那所謂的秘法,定然會因為雙方巨大的實力差距而失效!
到那時,她要將那個螻蟻碎屍萬段,抽魂煉魄,以泄這奇恥大辱,以消她心頭之恨!
這,也是她方才選擇委曲求全,暫時隱忍的根本原因。
一炷香的時間悄然而逝。
洛芷音猛地睜開雙眸,兩道精光自眼底一閃而過,強大的氣勢不自覺地散發開來。
修為儘複!
她霍然起身,周身靈力鼓蕩,月白衣裙獵獵作響,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凜然而起。
她要即刻飛往楚家,將那個膽敢褻瀆她的凡人,撕成碎片!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的刹那——
嗡!
一股無法形容、仿佛要將靈魂都撕裂開來的劇痛,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狠狠攢刺,猛地從她識海最深處炸開!
“啊——!”
洛芷音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那張恢複了血色的絕美臉龐瞬間扭曲,嬌軀劇烈顫抖,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挺挺地朝著冰冷的地麵摔了下去。
砰!
她雙手死死抱住頭顱,在布滿塵土的地麵上痛苦地翻滾、抽搐。
額角青筋根根暴起,豆大的冷汗瞬間便浸濕了她的鬢發與衣衫。
洛芷音感到難以置信。
因為隻要她對楚墨生出半分殺意,或者任何一絲違逆的念頭。
那股撕裂靈魂的劇痛便會準時降臨,讓她痛不欲生,仿佛神魂都要被碾碎!
不!不可能!
洛芷音咬碎銀牙,牙齦都滲出了血絲。
她強忍著那深入骨髓的劇痛,再次瘋狂催動體內剛剛恢複的靈力,試圖掙脫那無形的枷鎖。
結果,那痛楚變本加厲,仿佛要將她的靈魂徹底撕為齏粉!
“呃啊......”
她蜷縮在冰冷的地麵上,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口中發出壓抑而痛苦的呻吟,意識都開始陣陣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
那股仿佛永無止境的劇痛,才如潮水般緩緩退去。
洛芷音虛脫般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渾身香汗淋漓,發絲淩亂地貼在蒼白的臉頰上,仿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狼狽。
她的眼中,再無半分先前的冰冷與殺意。
隻剩下無儘的恐懼、茫然。
她終於認清了一個殘酷到讓她無法呼吸的事實。
那個凡人種下的詭異秘法。
即便在她修為全盛時期,依舊如跗骨之蛆般,牢牢掌控著她的生死,她的意誌!
她,堂堂靈虛劍宗內門弟子,劍修天才,無數人敬仰崇拜的修仙者。
竟然被一個她視如塵埃、螻蟻般的凡人,徹徹底底地操控了!
一想到日後都要任憑那個凡人隨意驅使,甚至可能遭受比昨夜更甚百倍千倍的屈辱。
洛芷音的心,便如同墜入了萬丈冰窟,一片淒涼,寒意刺骨。
悔恨!
無儘的悔恨如同毒蛇般噬咬著她的五臟六腑。
早知如此,她寧願昨夜拚死反抗,哪怕身死道消,魂飛魄散,也比現在這般生不如死、尊嚴儘喪要好!
屈辱,絕望,於此刻深入她的骨髓。
......
翌日,清晨。
青石城中央那座巨大的演武場,早已是人聲鼎沸,形影攢動。
熾熱的陽光將青石板地麵曬得有些發燙,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興奮交織的燥熱氣息。
全城的凡人,幾乎都彙聚於此,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等待著這場決定青石城未來數十年歸屬的大比開場。
演武場中央,搭建起了一座丈許高的高台。
一名身著青色官袍,麵容肅穆,不怒自威的中年官員,端坐於高台正中央的太師椅上。
他將作為此次楚、許兩家比武的裁判,負責記錄比武結果,上報州府備案。
規則早已公布,簡單粗暴。
楚、許兩家,各派一人出戰,立下生死狀,敗者失去一切,勝者為王!
“快看!許家的人來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