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淮微微退開時,林然不自覺地追了上去,換來他一聲低笑。第二個吻比第一個更加深入,沈淮的手從她的臉頰滑到後頸,指尖輕輕摩挲著她敏感的皮膚。林然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耳邊嗡嗡作響。
分開時,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沈淮抵著她的額頭,輕聲說:"我會想你的。"
林然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我們拍張照片吧。"
她舉起手機,鏡頭裡是兩人依偎在一起的剪影,背後是璀璨的城市燈火。就在按下快門的瞬間,沈淮突然轉頭親在她的臉頰上。
"沈淮!"林然紅著臉抗議,手機差點掉下去。
"這張我要珍藏。"沈淮得意地拿過手機,把照片設置成了壁紙。
回家的路上,兩人十指緊扣,走得極慢,仿佛這樣就能讓時間流逝得慢一些。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長又縮短,周而複始。
那天晚上,林然在日記本上鄭重地寫下:
"我們要一起去看更多更美的星空。"
八月的陽光灼熱刺眼,火車站台上擠滿了送行的人群。林然不停地看表,距離發車還有二十分鐘。她今天特意穿上了沈淮最喜歡的那條淡藍色連衣裙,頭發也精心紮成了馬尾。
"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她低著頭,聲音悶悶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擺。
沈淮把她的劉海彆到耳後:"每周都會給你寫信。"
"每天都要發信息。"
"好。"
"不許熬夜做實驗。"
"遵命。"
"不許..."林然的聲音突然哽咽,"不許忘記我。"
沈淮的眼眶一下子紅了。他猛地將林然拉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發頂:"傻瓜,怎麼可能。"
廣播裡開始播放檢票通知,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道彆聲。沈淮突然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精致的藍色盒子:"給你的。"
林然打開盒子,裡麵是一個小小的星空投影燈,做工精致,表麵刻著細小的星辰圖案。
"想我的時候就打開它。"沈淮的聲音有些啞,"就像我們一起看星星那樣。"
林然緊緊攥著盒子,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眼眶湧出。她急忙用手背抹去,卻越抹越多。
"彆哭。"沈淮用拇指擦去她的眼淚,"明年這個時候,我在北京站接你。"
列車員開始催促乘客上車。沈淮最後抱了林然一下,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然後轉身走向車廂。他的背影在人群中顯得那麼挺拔,白襯衫在陽光下幾乎透明。
列車緩緩啟動時,林然突然追著車窗跑了起來。沈淮的臉貼在玻璃上,朝她揮手,嘴唇開合著說了什麼。林然讀懂了那個口型——"等我"。
直到列車消失在轉彎處,林然還站在原地,手裡緊緊抱著那個星空燈。站台上的人漸漸散去,隻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身影。
回家的公交車上,林然坐在靠窗的位置,眼淚無聲地往下掉。鄰座的老奶奶遞來一張紙巾,了然地拍拍她的肩膀:"年輕人啊,總要經曆這些。"
林然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低頭看向懷中的盒子。陽光透過車窗照在上麵,那些刻著的星星圖案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最初幾個月,他們確實保持著密切的聯係。沈淮的信件總是準時到達,信封上貼著不同圖案的郵票——有天安門的,有長城的,還有清華園的。林然把這些郵票小心地剪下來,貼在一個專門的筆記本裡。
深夜躲在被窩裡煲電話粥成了他們的日常。沈淮會給她講大學裡的趣事,講實驗室裡那些複雜的儀器,講北京秋天金黃的銀杏葉;林然則告訴他高三的緊張生活,告訴他她又進步了多少名,告訴他她有多想念他。
"再堅持一下。"每次通話結束前,沈淮都會這樣說,"等你來了北京,我帶你去吃最好吃的烤鴨。"
但隨著大學生活的展開,聯係漸漸變少。沈淮加入了科研小組,經常忙到深夜;林然為了考上北京的學校,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了補習班上。他們的通話從每天一次變成每周一次,最後變成了簡短的信息留言。
冬天來臨時,林然收到了一個厚厚的信封。裡麵除了沈淮慣常寫的長信外,還有幾張合影。其中一張特彆醒目——沈淮和同學們站在實驗室門口,他身邊站著一個笑容明媚的女生,兩人挨得很近,女生的手甚至自然地搭在沈淮肩上。
"這是我們課題組的學姐,幫了我很多。"沈淮在信裡這樣解釋,"她研究方向和我很接近,經常一起做實驗到很晚。"
林然把照片放進抽屜最底層,回信時卻隻字未提。那天晚上,她打開星空燈,看著天花板上的光點,第一次感到無比孤獨。
藍色的星光在房間裡流轉,林然伸手想要觸碰那些虛幻的光點,卻什麼也抓不住。就像她和沈淮之間越來越遠的距離,明明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窗外,冬夜的寒風呼嘯而過,吹得玻璃微微震動。林然蜷縮在床上,抱著沈淮留下的外套,第一次對未來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