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招咧唇一笑,語氣森冷至極:“寧徊之能去科舉你這麼高興,怎麼,你也喜歡他?”
陸長荊:……?
沈招繞過他往裡走。
陸長荊連忙跟上,眼珠轉了轉,輕咳一聲:“大人,從上次陛下與寧徊之鬨僵就可以瞧出來,咱們的計劃並不完美。”
“屬下有個更完美的計劃。”
沈招眉心一跳,冷嗤:“你最好有。”
“陛下何等人也?九五之尊,天下之主!”陸長荊跟在他後頭往裡走,“就算再喜歡寧徊之,日後也不可能虛設六宮不留個子嗣,這次就能瞧出,陛下也是有脾氣的,不會事事依著寧徊之,這對我們的計劃有利無害。”
“若是陛下厭棄寧徊之,誰替我們繼續蠱惑那小皇帝?”
陸長荊越說越興奮,“大人,不如我們也選個長相模樣不比那寧徊之差的,那寧徊之性子高傲喜歡端架子,我們便送陛下一個知冷知熱的,左右開弓,必讓陛下沉迷後宮不理朝政,大人大事可成!”
“選誰?”沈招隨口問。
“大人,你看我如何?”陸長荊挺直胸背,理了理衣襟,“我這模樣身段,必能將陛下伺候好,待陛下嘗了我的甜頭,哪裡還會喜歡那無趣古板的寧徊之?”
“陸長荊,我記得蕭拂玉昨日敲的是你的肩,沒往你的腦子裡灌迷魂湯,”沈招雙手撐在腰後,來回打量下屬的臉,片刻後陰惻惻一笑,“這指揮使副使若是不想當了,就滾回家裡種地去,彆來礙我的事。”
男人帶著渾身戾氣,狠狠關上了門。
陸長荊吃了個閉門羹,心虛摸鼻子,口中忍不住嘀咕,“這麼大的氣性,今日吃錯藥了?”
……
回宮後,蕭拂玉忙著處理太皇太後薨逝後的喪禮事宜,直到深夜才就寢。
這一覺昏昏沉沉,頭疼欲裂,渾身如墜冰窟,連艱難睜開眼都做不到。
意識模糊間,蕭拂玉隻能感覺到額頭上細密的冷汗滑過鬢角,又被誰炙熱的指腹蹭去。
“真病了?”男人聲音低沉,忽遠忽近,分不清是在夢中還是在榻邊。
蕭拂玉被撬開唇瓣灌入苦澀的藥汁,口中含糊地罵了句放肆,又再次陷入沉睡。
上雲京皆傳,陛下是因太皇太後過世太過傷心,方才染了風寒。
五日後,天子病愈,又為太皇太後守孝半月後,於瓊台設賞菊宴。
說是賞菊宴,但眾人心知肚明,如今陛下年輕,後宮空無一人,這宴會就是用來給陛下選妃的。
甚至因陛下斷袖已不是秘密,此前又對寧徊之何等瘋魔,各個世家不受寵的庶子都被家中父母逼過來,即便不情願也得盛裝打扮,唯恐被那昏君看入眼,連仕途都斷了。
這堆世家公子,最不情願的當屬謝無居。
但他又不得不來。
身為寧徊之的至交好友,他自是深知好友被那昏君日日糾纏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