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情深似海非卿不可,今日不還是開了賞菊宴?
既然寧徊之稱病不來,不願見那昏君,他倒要替寧徊之瞧瞧,這昏君所謂的喜歡到底能不能經受住考驗。
若三心二意,便是配不上寧徊之!
懷著這樣的念頭,謝無居頂著被邊疆打仗的老爹發現的風險,偷偷摸摸翹了課業,入宮來了。
滿殿吵鬨的動靜在天子步入瓊台時戛然而止。
“陛下萬歲萬萬歲——”滿殿群臣紛紛跪下叩拜。
“眾愛卿不必多禮,”天子含笑開口。
這聲音如蒙上薄紗的玉石,隱隱約約,輕柔沙啞。
謝無居此前都在北境混跡軍營,忙著隨父征戰,上個月剛溜回來,還未沒麵見過天顏,未曾想到這昏君的聲音如此好聽,不由抬頭。
他瞬間愣住。
寧徊之也沒說這小皇帝長這麼好看……
天子身形削瘦挺拔,身著黑色龍袍,袍裾拖曳在地,明豔含情的眉眼半掩在十二旒下,下頜精致白皙,在宮燈璀璨的光影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謝無居呆了一瞬,再回過神來時,天子已經察覺到他直白的窺視,居高臨下望過來。
“你就是謝將軍的幼子吧?”蕭拂玉輕笑,眸中水波流轉,掃過人群中那紮著高馬尾渾身寫滿不服氣的青年。
一眼認出這是主角攻的小團體之一,來日幫著主角攻pUa的男配,他笑得愈發意味深長,“你喚什麼名字?”
“回稟陛下,臣名無居,”謝無居低聲道。
“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蕭拂玉頷首,勾唇道,“是個好名字,瞧你一直偷看朕多費勁,坐朕跟前來。”
不須他再吩咐,幾個小太監在禦桌下首新搬來了一張桌案。
“臣遵旨,”那點心思被捅破,謝無居漲紅了臉,起身跟上天子步伐,無意識挺直了脊背。
他偷瞄了眼陛下的背影,發覺自己比陛下高半個頭,唇角無聲揚起。
陛下似乎不像寧徊之說的那般惹人厭煩。
人群邊緣,陸長荊壓低聲音,幽怨道:“大人你看,咱們失了先機了!”
沈招雲淡風輕坐回席位上,給自己倒了杯酒,斜斜瞥了眼高位上與謝無居交談的天子。
“這恰好證明你的想法毫無可用之處。”
男人指尖把玩著酒杯,卻並不喝,“他昨日誇你名字好,今日誇謝無居名字好,明日又要誇誰?”
“見個模樣不錯的男人就勾搭,”沈招輕哂一聲,漫不經心道,“就憑你,把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