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拂玉清醒了。
他勾起唇角,眼底紅意未退,扣在沈招脖子上的手不但不鬆開,反而加重了力道。
沈招盯著他,雙眸充血,呼吸逐漸粗重。
“沈愛卿,你讓朕好等啊,”蕭拂玉低下身子,幾乎與男人那具滾燙的軀體貼在一塊。
他俯視沈招如有火焰跳躍的眼眸,嗔笑道:“你瞧,朕等你等得都睡著了。”
沈招嗓音嘶啞,全然不掙紮,隻直勾勾盯著他,隱隱有些興奮:“臣竟不知陛下還有如此有趣的一麵。”
“你的意思是朕平日裡很無趣咯?”蕭拂玉半眯起眼,血色從眼底蔓延到眼尾,泛起森冷殺意。
他像是清醒了,又未曾完全清醒。
平日裡的蕭拂玉,再想弄死沈招,也不會將殺氣袒露人前。
“混賬東西,你也配對朕評頭論足。”蕭拂玉輕蔑地拍了拍沈招的臉,“不過是朕的一條狗,讓你做的事,做好了麼?”
沈招正要說什麼,忽而皺了皺眉。
蕭拂玉也跟著皺了皺眉,眉眼的不悅尤為明顯。
有什麼東西硌得他大腿發疼。
蕭拂玉又不是什麼都不懂,很快意識到那是什麼。
“下流東西!”他反手甩了沈招一耳光,半夢半醒裡少了平日裡端著的皇帝姿態,薄怒混在水光瀲灩的眸子裡,“把你的臟東西給朕收回去。”
“陛下恕罪,”沈招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臣收不回去。”
說著又惡劣地勾起唇:“難道不是陛下引誘臣在先?臣都說了臣不是斷袖不喜歡男人,陛下還要往臣腰上坐。”
“引誘?那你倒是說說,是朕甩了一耳光引誘你,還是掐你脖子引誘到了你?”蕭拂玉被這以下犯上的話刺激得又清醒了一點。
沈招舔了舔唇上乾燥出血的裂口:“都有。”
“你這個逆……”蕭拂玉冷冷看著他,突然吐出一口血,劇烈咳嗽起來,削瘦單薄的背霎時弓起來,扣在男人脖子上的手也顫巍巍鬆開了。
恰逢此時來福聞見殿中動靜走進來,霎時大驚失色,“陛下吐血了!沈大人禦前行刺,快!快護駕!”
幾個宮人急匆匆衝進來,將吐血的陛下扶回床榻上。
沈招一臉麻木,頂著脖子上深紅的掐痕站起來。
整個養心殿亂成一團,無人顧及得上他。
他乾脆也不走,就站在屏風外,從縫隙裡瞥見龍榻邊上,幾個太醫滿頭大汗替天子輪流把著脈,壓著聲音交流陛下夢魘的症狀。
來福在一旁憂心忡忡地念叨:“這可如何是好?自從木蘭圍場陛下受了驚,夢魘的症狀越來越多……”
而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蕭拂玉,隻是困倦地倚靠在床頭,烏發垂落,衣襟鬆散,任由太醫來回搭在他細白的手腕上把脈。
那雙狐狸眼染上不正常的紅,瞳孔微微渙散,唇瓣張開了一點兒深紅的縫隙,似乎周遭一切都讓他厭煩無比。
沈招透過屏風縫隙,直勾勾盯著看,看著看著,鼻尖險些撞到屏風上。
真是時時刻刻都忘不了勾搭男人。
就像上次在木蘭圍場的後山,下著那麼大的雨,還要勾他親他的嘴。
沈招喉結幾番滾動,惡意回味似的舔了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