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拂玉懶懶掀起眼簾,右手提起血跡未乾的天子劍,架在男人脖子上。
“你的命,也就夠朕玩一次。”
“那死之前,能讓臣死個明白麼?”沈招低頭湊近,聞到了帝王身上濃鬱不減的香氣。
“所有想害朕的人,都該死。”
“所以陛下用劍捅了季統領,是因為他要害陛下?”沈招握住天子裸露在外的腳,指腹用力,一點點擦掉蕭拂玉腳背上的血。
誰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留下的血。
“他不會害朕,”蕭拂玉沉浸在自己的思索裡,沒注意男人膽大包天的舉動,自顧自道,“但朕忍不住,朕覺得他們所有人都想害朕,隻有殺了,朕才安心。”
“沈愛卿,你覺得朕應該堅持理智,還是隨心傷人呢?”
半晌沒聽見男人回話,他一抬頭,便見男人直勾勾盯著他的腳看,頭越來越低越湊越近,馬上就要一口咬上去。
蕭拂玉抬腳就踹,正好踹在男人胸口的傷上。
鮮血滲透衣襟,黏在他的腳尖上。
該死的沈招,果然是來害他的。
“你把朕的腳都弄臟了。”他涼涼道。
“那臣隻好勉為其難……替陛下舔乾淨了。”
沈招捏住他的腳腕,低頭。
濕潤溫熱的舌尖慢慢掃過那白嫩的腳尖。
“舔乾淨了。”沈招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唇,眼眸黑沉沉的望著他,不知裡頭裝了些什麼臟東西,“陛下還有哪裡不乾淨麼?”
蕭拂玉抽回腳藏回衣擺下,手中劍正要刺下去,被沈招眼疾手快奪走。
“陛下,臣方才剛在金鑾殿替您擋了一刀,您忍心再捅一劍麼?”
“彆以為朕不知道,你搶了來福的救駕之功,”蕭拂玉睨著他,“還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沈招低低笑了一聲,彎腰湊近,極具侵略性的氣息籠罩住身前的人,“那也是臣憑本事搶的,誰叫來福沒本事呢?”
四目相對,蕭拂玉忽而低下頭,渾身發抖。
他指尖抵在額角,忍著痛,神經質般喃喃自語:
“你們都想害朕……”
沈招眸光晦暗,手臂一撈,將人攏進懷裡。
男人顯然是從未哄過什麼人,薄唇微動,就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噗嗤——”
沈招身形一僵,低頭看了看那根刺入腰腹的玉簪,又抬頭,看了看彎起唇角笑得勾人的天子。
“怎麼,你進來的時候季纓沒告訴過你,他是怎麼被朕捅傷的麼?”蕭拂玉枕在他肩頭,輕聲道,“就像你這樣,朕說朕頭疼,便傻兮兮地湊上來。
朕早就看見你們背後藏著刀,裝模作樣接近朕,最終不還是栽在朕手裡?”
沈招捂住腹部下顎繃緊,冷汗淌過凶戾的眉頭,氣笑了,“臣背後有哪門子的刀?”
蕭拂玉伸手,指向他背後,“就在這裡,一把水果刀。你們所有人身後,都藏著它。”
沈招順著他的指尖轉頭,背後空空如也。
“朕是天子,朕不會讓任何人傷到朕,”蕭拂玉手中玉簪用力,緩緩往裡刺,語調溫柔,“當然也包括沈愛卿。”
沈招胸膛劇烈起伏,本就蒼白的唇愈發沒有血色,額前青筋暴起,黑眸可怖得要殺人。
【65】。
【75】。
……
【99】!
沈招頭頂的黑化值急速飆升。
蕭拂玉半眯起眼,一耳光甩偏沈招的臉:“誰準你用這樣的眼神看朕?”
沈招:“……”
【98】。
【97】。
【96】。
……
【64】。
“陛下,那不是刀。”
沈招垂眸,才發覺天子眉眼明豔,卻並不柔軟,沿著細長的眉梢往後,是微微挑起的眉鋒,期間藏有鋒芒萬千,刺傷旁人也刺傷自己。
蕭拂玉漫不經心撫摸玉簪上的桃花紋路:“不是刀那是什麼?”
“是糖葫蘆。”
蕭拂玉猛然拔出玉簪,鮮血濺在他豔麗的眉眼上。
“少糊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