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陸長荊!也不攔著他!莫不是那個時候就惦記上蕭拂玉了,故意看他丟的!
真是好下作的手段!
沈招恨不得將那時的沈招碎屍萬段。
“那愛卿後悔麼?”蕭拂玉笑吟吟問,“後悔沒好好看管好那……木盒鑰匙?”
他著重念了最後四個字。
可真會扯。
他倒要看看沈招要嘴硬到何時。
沈招梗著脖子,狀若雲淡風輕,“也就一點點吧,又不是找不回了。”
蕭拂玉笑了笑,笑聲越來越大,伏在男人身前,單薄的肩止不住顫抖。
“愛卿有骨氣,”他拍拍沈招的肩,意味深長道,“隻是愛卿不明白,有些東西,一旦丟失,便永遠找不回來了。”
“臣若想要找回什麼東西,哪怕找不回來也會找到底,”沈招黑眸注視他,定定道,“死也不會罷休。”
“那朕就不耽誤你去太明湖……”蕭拂玉頓了頓,玩味道,“撈木盒鑰匙了。”
說罷他撐著男人的肩站起身,離開了禦書房。
……
三月初,會試揭榜。
禦書房內,蕭拂玉正與幾位禮部大臣以及太傅討論榜上的學子。
“這次入榜的學子裡一半都是江太傅的學生,可見太傅教人有方啊,”禮部尚書恭迎道。
江太傅搖頭歎氣:“如何能是我教人有方,是他們自個兒爭氣,來日能入朝堂為陛下分憂,老臣也就知足了。”
蕭拂玉臉上掛著笑,隻是目光掃過那些名字時,笑意不及眼底。
整整一半入榜的學生都是江家門生,甚至甲榜更是占了七成不止。
縱使江家曆代忠心,從不參與黨派之爭,他心裡頭仍舊不太暢快。
難道這天底下的學子,不入江氏學堂,不做江太傅的學生,就這般不堪用嗎?
“都是真才實學的人才,就算不為朕分憂,看在江太傅的麵上,想來也不會惹朕煩心,”蕭拂玉輕笑。
“老臣惶恐!”江太傅麵色一變,跪地叩首,“陛下是天子,老臣縱使是他們的老師,也斷斷不能越過陛下去,若他們真敢如此,老臣隻當不曾教過他們!”
蕭拂玉接過宮人奉上來的茶,抿了一口,淡笑道:“朕不過一句玩笑話,倒讓太傅嚇到了?朕能有太傅這樣的純臣,是大梁之幸,”
來福走進來,低聲道:“陛下,畫師已到禦花園候命。”
“今日禦花園的花都開了,最適合入畫了。”
禦書房內眾人紛紛告退。
蕭拂玉心不在焉去了禦花園,隨意逛了一圈,坐在湖邊涼亭裡歇腳。
遠處宮廷畫師瞅著花團錦簇裡的陛下,晃了晃神,窘迫地低下頭開始動筆。
“陛下怎麼瞧著興致不高?莫不是為朝政煩心?”來福道。
蕭拂玉抿唇沒說話,正是心煩意亂不想說話之時,餘光瞥見太明湖裡還在撈魚的某個男人,懷裡的糖葫蘆察覺到他的目光,立馬凶巴巴地衝男人叫喚了兩聲。
湖中的男人似有所覺,扭頭直勾勾看著他,隨即大步走過來,腰間水麵隨之晃蕩,直到他停在涼亭旁。
沈招就這樣站在水裡,隔著涼亭扶欄,仰頭盯著倚在扶欄邊的天子。
天子身後滿園春色皆映不進他漆黑的眸底。
沈招抬手,勾起蕭拂玉垂落的發梢,低聲問:“陛下,您瞧上去似乎不太高興。”
“誰惹您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