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艘畫舫很快並肩齊行。
那位不小心落水的遊春舫姑娘也被兩個小廝救上船後不見蹤影。
沈招一手攬住蕭拂玉的腰,在來福驚慌失措的聲音裡一躍而上,穩穩落在對麵畫舫上。
在畫舫尾巴看守的兩個守衛乍然見兩個素未謀麵的人從天而降,作勢便要喊人上前捉拿,被沈招隨手打暈。
“陛下,您覺得您的馬夫如何呢?”沈招湊過來問。
“尚可,”蕭拂玉斜睨他,“隻可惜區區一個馬夫,比起朕的指揮使還是差遠了。”
沈招翹起唇角:“那是自然,沈指揮使畢竟是上雲京最有本事的男人。”
“沈愛卿,你這話自個兒說出來不覺得羞麼?”
沈招搖頭,得意挑眉:“難道陛下能說出一個比臣更有本事的男人?臣不信。”
蕭拂玉手癢,很想教訓人。
但此刻正事要緊。
他從懷裡摸出兩個麵具,將醜的那一個丟給沈招。
“陛下可真有意思,出來玩還隨手給臣備了麵具,”沈招戴上麵具。
“這是朕給來福準備的麵具,”蕭拂玉冷哼,鎏金麵具蓋住他上半張臉,隻露出狹長含笑的狐狸眼與瓷白細致的下巴,“朕可從未與沈愛卿出來玩過。”
說罷,他搖著玉扇走進了歡聲笑語的船艙裡。
甫一踏入,一位麵容俊秀的少年就貼了上來。
誰知還沒貼到那人身上,就被一股蠻力撞倒在地,“哎喲!”
少年捂著膝蓋,做足了我見猶憐的姿態顫巍巍抬頭,卻見那位風流倜儻的麵具公子被擋在身後,一個凶神惡煞帶著醜麵具的馬夫正用那雙陰冷的眼珠子俯視他。
“說話就說話,拉拉扯扯想死嗎?”
少年瑟縮了兩下肩膀,鼓起勇氣朝馬夫身後幽怨看去,“公子……您的馬夫凶得很,奴家害怕。”
“退下,”蕭拂玉執扇點了點沈招的肩頭,“敢唐突了本公子的美人,饒不了你。”
沈招木著臉退到一旁。
果然,蕭拂玉就喜歡這種不三不四不乾淨的男人。
甚至都不能算男人,連單手抱起小皇帝都做不到,在榻上能有力氣伺候人麼?
蕭拂玉伸手將地上的人扶起來,輕笑道:“來這遊春舫,可不就是要與美人拉拉扯扯麼?”
“公子,你身上好香啊,”少年偷瞄了他一眼,臉紅撲撲的。
這位公子身上的香,像是從骨子裡透出來似的,既勾人,又讓人不敢明目張膽地聞。
蕭拂玉攬著少年往二樓去,“方才我在外頭瞧見有人落水,不知是哪位姐姐如此可憐?人有沒有事?”
“公子說的是花露?”少年笑了笑,“這個月都第五回了,也不知她怎麼想的,江家那位大公子雖不是嫡出,卻也是上了會試甲榜的大才子,來日入了朝堂前途無量,偏偏她還寧死不從。”
蕭拂玉攬著人走進廂房,偏頭掃了眼後頭的龜公,“本公子要見花露。”
懷裡的少年起身幽怨道:“公子是嫌奴家不好看麼?”
蕭拂玉笑而不語。
龜公遲疑片刻,暗自打量他的衣著,諂媚道:“公子,花露姑娘已經被江公子……”
“我知道,我就喜歡搶旁人的,”蕭拂玉從懷裡扔出一塊腰牌,砸在桌案上發出清脆聲響。
龜公一瞥,心頭大駭。
竟是翎羽令牌!
“不知公子與那位沈指揮使是……?”
蕭拂玉笑了笑,“他是我表兄,這次來上雲京,我就是特意來投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