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直猖狂!”江子書氣急,吐出一口血沫,“你以為挑撥就能霸占陛下恩寵麼?像你這種低賤的草根,若非當初運氣好被先帝看中提拔為指揮使,連給陛下提鞋都不配!”
“隨你怎麼說,”沈招笑了笑,手裡的鐵烙用力按下去,刻意放輕的聲音回蕩在詔獄裡陰森如惡鬼,“他的恩寵,我不僅要霸占,還要獨占,你們又能如何呢?”
“啊——!!”
江子書痛到麵容扭曲,卻被那鐵烙燒得說不出半個字。
牢房外,陸長荊擦著接下來要用的刑具,聽著江子書的慘叫聲不由麵露厭惡。
這上雲京的世家子弟,真以為見過陛下一麵,就配覬覦陛下了?
到了陛下跟前,也隻會臟了陛下的眼。
陸長荊笑著又在刑具上撒了一把鹽。
鹽正好能去一去江公子身上的晦氣,可得多撒撒。
“就算你用再重的刑,也彆想屈打成招,”江子書臉上遍布虛汗,“待來日我出了詔獄,便要去陛下麵前狀告你們詔獄動用私刑。”
“不過見了他一次,便一口一個陛下,”沈招陰森一笑,壓低聲音慢悠悠道,“他是不是很好看?”
“……”江子書呼吸微頓,滿身的傷痛都無法壓住他眼中浮起的癡迷之色。
哪怕一個字沒說,也足以讓人瞧出他那點心思。
“現在光覬覦天子容色這一條,就足以讓詔獄有充足的理由對你用刑,”沈招瞥了眼旁邊的驍翎衛,“留他一口氣,免得陛下生氣。”
驍翎衛冷漠點頭。
沈招離開牢房,轉身出了詔獄大門,就著屋簷下的雨水洗乾淨手上的血,然後翻身上馬往皇宮趕去。
路過朱雀大街時,他順便買了兩根糖葫蘆塞進兜裡。
……
養心殿。
沈招還未進去,就聽見殿中柔和的琴瑟之音,以及那人幾不可聞的輕笑。
他半眯起眼,立在殿外等待片刻,來福掐著蘭花指走出來,“沈大人,隨咱家進去吧。”
沈招抬腳跨過門檻,不經意道:“陛下今日興致不錯。”
“這還要多虧了沈大人給咱家提醒呐,”來福得意洋洋道,“沈大人說得對,咱家那按摩法子的確不管用,所以特意請了聽音閣調教好的幾位樂師來給陛下獻曲。
這不剛聽了兩首曲子,陛下的頭疼就緩解不少。方才還誇這幾個樂師,曲子不錯,人也不錯呢。”
沈招麵無表情:“哦。”
沈招繞過屏風,目不斜視撩開衣擺跪下,討打的聲音硬生生把那琴音壓了下去,“臣參見陛下。”
蕭拂玉不悅地掃了他一眼。
“看來臣來得不巧,擾了陛下聽曲的興致,”沈招皮笑肉不笑。
“知道就好,”蕭拂玉手抵額頭,斜倚在貴妃榻上,重新闔上眼聽曲。
“那臣走?”沈招道。
“嗯,那沈愛卿就明日再來吧,”蕭拂玉眼皮都不抬一下。
沈招盯著他,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