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回桌案旁,盯著蕭拂玉不說話。
蕭拂玉批完一本奏折,捏著筆往硯台裡沾墨,毛筆尖卻按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他抬眸,對上沈招直勾勾的視線。
“陛下,這是何物?”
蕭拂玉漫不經心掃過他掌心的舍利子,“愛卿覺得這是什麼?不妨猜猜看?”
沈招眉頭抽動,盯著那顆舍利子,恨不得將其盯穿才罷休,“是舍利子,陛下賞給臣的舍利子。”
“不是哦,”蕭拂玉緩慢搖頭,輕笑一聲,“愛卿的舍利子被愛卿丟進湖裡喂魚了,這顆是朕另外派人去滄州尋來的。”
說著便要拿走男人掌心的舍利,卻被對方寬大滾燙的手掌死死包裹住。
沈招惡狠狠道:“所以陛下早就看見了,還將舍利子撈了出來。
日日看臣在太明湖裡抓魚,好玩麼?”
他在太明湖抓了數月魚,甚至臨死之前還在惦記湖裡的魚,又算什麼?!
蕭拂玉朝他笑了笑,“陽奉陰違的奸臣,朕玩玩怎麼了?愛卿不是自個兒說過,想被朕玩麼?既然滿足了你,怎麼還來質問朕?”
“鬆手。”
沈招一聲不吭,默默鬆開他的手。
下一瞬,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臉上。
“愛卿,你說說看,故意將禦賜之物丟進湖裡喂魚,該當何罪呢?”
沈招低聲道:“陛下方才不是罰過臣了?”
“你不是很失望麼?那就再罰一次,”蕭拂玉笑得意味深長,“說說看,你想朕怎麼罰,朕成全你。”
沈招掀起眼皮盯著他,興奮地舔過犬齒:“那臣可就說了?”
“說。”
沈招:“那陛下就罰臣帶傷服侍陛下身側直到斷氣,為陛下更衣為陛下梳頭為陛下守夜為陛下暖床。”
說到此處,沈招顯然察覺到天子涼下來的眼神,又補了幾句:
“陛下日後就把臣當成養心殿最低賤的奴才,用來墊腳泄火還是無名無分做些見不得人的事都行。反正臣在宮外也沒有府邸,身子骨也硬朗,比宮裡的奴才更會乾活,以後就把皇宮當自己的家,陛下您意下如何?
考慮考慮臣唄,臣力氣大著呢,來福公公做不了的事臣都能做。”
蕭拂玉垂眸批著折子,“愛卿不是刻意提醒過朕……不喜歡男人麼?怎麼還想替朕暖床呢?”
沈招:“……”
“陛下,臣錯了,”沈招厚著臉皮,掠過桌案往帝王麵前湊,蕭拂玉批完一本他便貼心地送上另一本。
“臣再也不想去太明湖抓魚了。”
蕭拂玉翹起嘴角,輕輕笑出聲。
“朕的太明湖被你糟蹋了數月,也該夠了。”
“那臣方才說的懲罰……”
沉默半晌,蕭拂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見男人急得快要上火,輕哼道:
“朕準了。”
沈招直勾勾盯著他,目光燙得驚人:“臣謝陛下賞賜。”
男人喜氣洋洋地哼起小曲,又被帝王冷冷一記眼刀掃過來,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