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來福遲疑道。
蕭拂玉瞅著殿門前的身影,擺了擺手。
“是。”來福福了福身,手裡拂塵已毀,領著所有宮人都退到一旁。
蕭拂玉不急不慢走過去,殿前垂著頭的男人似有所覺,跪著上前抱住蕭拂玉雙腿,啞聲道:
“陛下。”
“這麼晚,不在側殿就寢養傷,跑來這裡吹風……”蕭拂玉揶揄道,“愛卿不愧是上雲京最有用的男人。”
“臣就知道陛下不會去側殿,所以特意再次等候,”沈招凶巴巴道,“果然被臣逮著了!”
蕭拂玉垂眸,抬腳輕輕踹了男人肩膀一下,“放肆,朕也是你能逮的?”
男人被踹開,又立馬回來抱住,“陛下,臣心口疼。”
“心口疼沒找太醫?”蕭拂玉再次踹開他,這次用了些力道,男人肩頭的傷口裂開,隱隱滲透出血色。
他恍若不聞,抬步走進寢殿,男人緊跟其後。
殿外候立的宮人默默在他們身後關上殿門。
殿中隻點了一盞燈,光影昏暗裡,蕭拂玉被身後的男人攬住。
“臣的心口疼太醫治不了,隻有陛下能治,”沈招低聲道。
蕭拂玉閉了閉眼,險些被惡心得要掌摑人,“沈招,這話你自個兒聽著不覺得惡心?”
沈招眼皮微垂,掩住眸中翻湧的陰翳,正要說什麼,忽而湊近,在陛下身上這邊聞一聞,那邊聞一聞,“怎麼氣味不一樣了。”
蕭拂玉莫名道:“什麼氣味?”
他分明日日熏的都是龍涎香。
“野男人的氣味,”沈招蹲下身一路聞過去,終於在天子腰間鎖定了那個又土又醜的藍色香囊,獰笑一聲,“陛下,送您香囊的人手法未免拙劣,這樣的香囊也好意思拿出手,臣若是他,便自個兒摸個脖子沒臉見人了。”
“陸卿送的,能驅蚊蟲還能安神,比太醫院的香料還管用,朕見他用心良苦,自是不能辜負,”蕭拂玉指尖勾起那枚香囊,在沈招麵前晃了晃,“愛卿,你的副使如此貼心,你不服氣?”
“一朵桃花能被他繡成這樣,臣還瞧不上呢,”沈招沒站起來,就這樣蹲著,仰頭盯著他。
誰讓他陛下就喜歡旁人匍匐腳邊仰視他呢。
“也怪不得他繡的不好看,”蕭拂玉繞過他往裡走,來福不在,他便隨意脫了靴踢到一旁,坐在榻邊,眼尾勾起輕佻的笑,“畢竟他又不曾陪朕看過上雲京最好看的桃林。”
“……”沈招跪在榻邊,低頭湊近去聞陛下的指尖,雙眼被他勾得閃爍綠光,“陛下說的是,他也就能繡出些這樣的玩意討好陛下。”
男人說著,低頭就要往他龍袍衣擺裡鑽,蕭拂玉嘴角一抽,抬腳踩住他,嘲弄道:“沈愛卿,你該回側殿養傷,彆給朕想些有的沒的。”
“臣先伺候好陛下,再回去養傷,”沈招拽著他的衣擺晃了晃,“好不好?”
蕭拂玉瞅著他,冷不丁道:“愛卿在朕的寢殿外等了多久?”
“從陛下離開一個時辰後等到現在,”沈招說著,趁機低頭吻了吻他的膝蓋,“陛下對這個回答滿意麼?”
那就是硬生生等了將近六個時辰。
蕭拂玉敷衍地摸了摸他的頭,輕笑:“愛卿如此可憐,朕自然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