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養心殿,已是深夜。
今日他待在禦書房,無暇搭理沈招,就連午膳都是草草了事。
此刻倒是餓了。
“他人呢?”蕭拂玉不悅道。
說好的給他洗手作羹湯,怎麼人影都不見了?
“陛下,聽養心殿看門的宮人說,沈大人一個時辰前就去禦膳房忙活了,”來福道,“禦膳房的人一個時辰前也曾來稟告過陛下,沈大人把他們都趕出去了,還說陛下吃膩了禦膳房的東西,不需要他們了。
這不,想要陛下做主呢,隻不過奴才不願這些小事打攪陛下處理政務,便都攔在了外頭。”
正說著,便見沈招拎著食盒大搖大擺走進來。
“沈大人在禦膳房忙活了這麼久,就隻有一個食盒?”來福陰陽怪氣道。
蕭拂玉也似笑非笑瞅著他。
“一個食盒怎麼了?”沈招若無旁人,俯身低頭吻了吻陛下的鼻尖,囂張且自信道,“能喂飽陛下不就夠了?”
“陛下,您說是不是?”
蕭拂玉眸底盈滿笑意,也探出指尖點了點他的鼻尖:“暫且算你說的是。”
來福:“……”難道他又錯過了什麼不得了事?陛下怎麼忽然對他這麼好了!
沈招哼著得意的小曲,打開食盒,端出兩碟清炒小菜,一碗清粥,以及一碟冒著熱氣的小貓饅頭。
蕭拂玉毫不留情,抓著兩根銀筷插進饅頭小貓的肚子,敷衍打量片刻。
是一隻將四肢爪子都縮在肚皮底下睡懶覺的貓崽子。
最重要的是,這貓崽子頭上還被人用紅糖畫出了一頂帝王冠冕。
簡直放肆,竟敢把他當饅頭蒸了。
“花了一個時辰,就是為了做這個?”蕭拂玉掃了他一眼,“中看不中用。”
“陛下還沒吃呢,怎麼知道中看不中用?”沈招不服氣道,“臣的手藝,不是臣吹噓,便是整個上雲京也沒幾個能比得上。”
說罷,他湊近天子耳畔,鼻尖眷戀地輕蹭蕭拂玉的耳尖,“陛下若覺得好吃,臣明日再給陛下做幾個小狗的。”
蕭拂玉輕笑一聲,先夾了一筷子爽口的小菜,然後一口咬下小貓的頭。
軟嫩清甜,仍舊隱隱帶著一股藥香味。
蕭拂玉麵色淡淡,配著清粥小菜,將三個小貓饅頭通通吃光。
就連來福都忍不住激動到抹眼淚。
在禦前侍候這麼久,他終於瞧見陛下願意好好吃飽一頓飯了。
蕭拂玉放下銀筷,擦乾淨唇,“備好熱水,朕要沐浴。”
“是,”來福忙笑道,“奴才這就讓人去準備。”
蕭拂玉吃飽喝足,終於有閒工夫賞了沈招一個眼神,“日日往禦膳房跑,看來傷是好得差不多了?”
“三日後,臣便可以去上朝了,”沈招得意揚眉,“陛下也不必將什麼事都交給陸長荊辦了,他哪有臣辦事利索?”
說著就要低頭往蕭拂玉肩窩裡蹭。
蕭拂玉皺眉將人湊開。
這廝今夜怎麼回事?時時刻刻都要往他身上湊,平日裡再餓,也隻是用那雙發綠的眼珠子看他罷了。
“陛下,臣伺候您沐浴,”沈招蹭不到他的肩窩,便蹭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