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翎衛賠著笑,心頭不由羨慕老大哄陛下展顏的手段。
果然不是尋常男人可以學得來的。
“行了,等著給你們沈大人接風洗塵吧。”蕭拂玉擺擺手,揮退了驍翎衛。
他垂眸瞥了眼信箋上凶惡十足的大狗,隨手揉成團,丟到桌案上。
“陛下!”來福疾步走進來,環顧左右,將懷裡藏著的一封密信奉上,“暗衛傳來密件。”
皇室暗衛輕易不露於人前,蕭拂玉也鮮少會動用他們。
除了上一次,他曾允諾沈招,找出殺他的凶手,為其出氣。
蕭拂玉接過密信,給了來福一個眼神。
來福心領神會,對殿內宮人道:“你們都先下去。”
待宮人退下,殿門閉合,蕭拂玉不緊不慢拆開密件。
來福立在一旁,敏銳地察覺到,陛下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周身氣息卻漸漸冷了下來。
“來福。”蕭拂玉平靜開口。
“陛下,奴才在呢。”來福小心翼翼答道。
蕭拂玉往後倚靠在龍椅上,闔上眼皮。
靜默許久,才道:“讓季纓來見朕。”
來福驟然聽見這個名字,一怔:“陛下,季統領怎麼可能——”
“去吧。”蕭拂玉打斷他。
“是……”來福憂心忡忡退出寢殿。
一炷香後,在行宮巡邏到一半的禁衛軍統領趕到天子寢殿。
他停駐在殿門前,擦乾淨額前的汗,平複喘息,方才入內。
清涼之氣迎麵撲來,裹挾著天子身上勾人纏綿的龍涎香。
季纓放輕呼吸,撩起衣擺跪下:“微臣參見陛下。”
跪了足足一盞茶,龍椅上的人都未曾出聲。
他垂眸一動不動,就這樣一直跪著。
“瞧你身上的汗,為朕巡邏辛苦了。到朕跟前來,朕給你看一點消暑的寶貝。”蕭拂玉溫聲道。
季纓目不斜視走上前,然後跪在天子腳邊。
“看看吧。”蕭拂玉指尖夾起那封密信,輕輕甩進男人懷裡。
季纓平淡的麵色在看見密信中所寫內容後,微微一滯。
涼意霎時自脊背湧到麵門。
“陛下,臣……”
“啪!”
不等人說完,蕭拂玉便一耳光打偏了季纓的臉。
不響亮卻清脆,帶著股漫不經心的味兒。
男人的臉比起沈招那廝白了些,所以臉上的巴掌印也尤為刺眼。
“想好再說,朕不想聽廢話。”蕭拂玉笑了笑。
季纓慢慢回過頭,抬眸鎖住他。
“臣從未想過要殺他,派去的人也隻是重傷了他的腰腹。”
蕭拂玉冷笑,掐住他的下巴,“隻是?你險些誤了朕的大事。”
“臣不會誤陛下的事,若那夜沈招不中用,臣的人會替他將人證送到陛下麵前。”
“陛下從前讓臣殺了他,臣日日銘記於心。若他死在回京路上,一石二鳥,不好麼?”
蕭拂玉擰眉,尚未說話,季纓續道:
“陛下這段時日定是日日賞人巴掌。比之從前,陛下掌摑男人的手法愈發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