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拂玉接過小辮子,又讓人呈上來一個香囊,隨意塞進去,然後丟回來福懷裡。
“你給他送去,想出氣出氣,想挑釁便挑釁。”
來福將香囊揣進袖中,擦乾淨眼淚,甜蜜蜜道:“奴才謝陛下。”
陛下果然是菩薩轉世,連他這等小奴才的委屈都看在眼裡。
哼,沈招好大的福氣。
來福酸溜溜地想。
“陛下,奴才還有事要稟告,”來福忽而想起什麼,湊近陛下耳邊,將今日吳太醫替寧徊之把脈一事儘數複述。
“哦?算是個好消息。”蕭拂玉笑道,心底不由思索。
他所穿的這本書有兩個主角,但一本書筆墨有限,其中一位主角的氣運漲了,那麼另一個必會跌下去。
既然寧徊之的跌了,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他的氣運在漲呢?
並且就連這狗老天都隻能眼睜睜看著而無可奈何。
蕭拂玉回想自他穿書至今,其實隻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便是集中皇權。
其中或許有所關聯,隻是如今還不能確定。
至於另外一件事……
“讓陸長荊來見朕。”
來福欠身:“是。”
一炷香後。
陸長荊停在殿門外,仔細整理好衣襟與碎發,方才昂首挺胸入殿麵聖。
尚未行禮,蕭拂玉已耐心見底:“不必行禮了,朕找你什麼事,你應該清楚。”
陸長荊頷首,走近至禦前,從懷裡摸出一個剛好能被他握住的瓷瓶,“陛下,統共七十二條被喂過心頭血的青蟲殘渣,皆在瓶中。”
“臣按照陛下吩咐,每日將青蟲屍體碾碎,筆尖沾其血寫下陛下名諱,不曾有一日懈怠。”陸長荊偷瞄了眼天子容顏,紅著耳朵低聲道,“起初確有異象,但凡寫下陛下名諱的宣紙,便會灰飛煙滅。但這幾日……臣已能完整寫出陛下名諱的前兩字,隻剩玉字,仍舊無法存留於紙上。”
說到此處,陸長荊也不禁麵色凝重,“寧徊之到底是何等妖物?他的血竟能有如此反常之事?”
“他是什麼東西你不必管。”蕭拂玉執筆,從瓷瓶中沾上混雜寧徊之心頭血的青蟲汁液,不緊不慢在紙上寫下他的名諱。
這個用心頭血寫名諱的法子,並非空穴來風。
原書中曾提及,當時反派造反,主角受硬生生擋下反派砍向主角攻那一刀,性命垂危,太醫院皆束手無策,後來還是主角攻感念主角受救命之恩,按照一位隱世天師所言,舍了一滴心頭血,親手寫下主角受的生辰八字,從陰曹地府拉回了主角受的命。
甚至因為這滴心頭血,主角攻的親友團對主角受愈發仇視,也讓主角受愈發不可自拔愛上主角攻,不顧群臣反對封其攝政王。
蕭拂玉記性一向極好,看過的書便過目不忘。
自然便記下了這心頭血的妙用。
既然寫生辰八字有用,那麼寫他的名諱,想來也差不到哪裡去。
蕭拂玉寫完了名字,剛擱下毛筆,便見紙上的玉字化作火煋被風吹散。
“做的不錯,”他抬眸看向陸長荊,“這件事,隻有你我知曉。”
陸長荊諂媚笑道:“臣明白,臣明白,天知地知,陛下知臣知。”
“隻是……連沈大人也不用告知麼?”
蕭拂玉眼皮都懶得抬,也能猜到男人小心試探的矯情模樣,輕哂道:“你若想差事被搶,朕自是不在意。”
“……”
陸長荊摸了摸筆尖,又偷瞄蕭拂玉一眼,輕咳道:“陛下今日將頭發束起來,也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