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滑膩的側腰肌膚猝不及防蹭過他的手背,陸長荊鼻腔一熱,腰腹緊繃,失了魂般伸出手,想要去觸碰撫摸,就像夢裡一樣。
彆說再讓他翻兩處群山,便是就此溺死在天子縈繞芳香的衣擺下也值了。
“陛下……”他呢喃出聲,忘了天子是將他認做旁人才投入懷抱。
下一瞬,四目相對,陸長荊猛然醒過神,卻已晚了。
“……”
“啪!”
陸長荊頂著鮮紅的巴掌印,跪在一旁。
“陸卿,你不老實。”蕭拂玉自榻上撐起身,有氣無力靠在車壁上整理衣襟,眸光淡淡掃過跪著的男人。
帝王的聲音雲淡風輕,甚至尚且帶著虛弱的啞音,卻仍舊讓男人低下頭不敢直視。
“冰鎮楊梅湯來了!”來福端著一壺楊梅湯走進來,便是一愣。
“陛下醒了?”他繞過陸長荊疾步上前,“可還有何處不適?”
蕭拂玉蹙眉,寡淡的唇微抿,“朕還是有些惡心。”
“真是苦了陛下,”來福滿眼心疼,倒了一碗冰鎮楊梅,“陛下,您先喝完冰鎮楊梅去去熱,再過一日便到行宮了。”
蕭拂玉就著來福遞來的瓷勺,喝了一口,眉眼漸漸舒展。
他小口小口地喝完一碗,舔了舔唇上的汁水,驕矜地點評道:“味道不錯。”
來福眉開眼笑,這幾日積攢的愁緒一掃而空,心頭隨即湧起一股飄飄然來。
不愧是他來福公公,也沒比沈招那廝差到哪裡去。
“不過朕記得,從宮裡帶來的冰塊早在三日前便用完了,這冰塊又是何處得來的?”蕭拂玉含住一顆梅子,細嚼慢咽後,殷紅的唇縫裡吐出一顆果核掉到碗中。
“這還得多虧了陸大人,爬了兩座山借來的。”來福笑嗬嗬道,一轉頭,才瞧見陸長荊臉上的巴掌印,默默止了聲。
蕭拂玉斜睨過來,“陸卿,你有心了。”
“臣……臣應該做的。”陸長荊勉強堆起笑容。
“應該做的,不應該做的,陸卿分得清麼?”蕭拂玉似笑非笑。
陸長荊苦笑:“臣日後定會分清。”
分清,不代表心裡頭就不惦記。
“知道季纓為何被留在宮裡麼?”蕭拂玉冷笑。
“臣知道。”
旁人或許不知道,但陸長荊奉天子命去季府搜羅了一圈,怎麼可能猜不到。
定是在府裡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臟東西,被陛下發現了!
哪怕他真的想學著沈招給陛下當狗,有季纓前車之鑒,他就算上趕著當狗也是偷偷摸摸的。
若非今日被陛下迷昏了頭,他絕不會做出這等舉動。
“梅子湯很好喝,”蕭拂玉瞅著他臉上曬紅的痕跡,冷哼一聲,“滾吧。”
陸長荊不可置信抬起頭。
“怎麼,還想挨一巴掌?”
陸長荊沉默一瞬,膝行上前,偷瞄天子一眼,似有所期待。
蕭拂玉抄起來福手裡的拂塵,砸在陸長荊身上,將人趕了出去。
“陛下就這樣放過了他?”來福公公撿起拂塵,“奴才怎麼瞧,陛下也不是會因為一壺冰塊就輕輕揭過的人。”
“誰說朕輕輕揭過了?”蕭拂玉勾唇,“朕自有打算。”
一日後,禦駕抵達靈山行宮。
這幾日夜裡在行宮裡頭散步,蕭拂玉總覺有什麼人在暗處看他,待回過頭,卻有什麼都沒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