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那輛耀武揚威的八九式中戰車猛地一跳,左側履帶被炸得粉碎,如同死蛇般癱了下來!炮塔瘋狂轉動,機槍漫無目的地掃射,卻再也無法前進半步!
“乾得漂亮!”老耿激動得一拳砸在牆上,“一連!給老子打!滅了這群沒殼的王八!”
失去了坦克掩護的日軍步兵,暴露在守軍密集的火力下,頓時成了活靶子!老耿抓住戰機,組織敢死隊發起反衝擊!士兵們怒吼著躍出掩體,刺刀閃著寒光,手榴彈雨點般砸過去!殘存的日軍丟下幾十具屍體,狼狽退去!
鹽市口初戰告捷!但文廟西街方向的壓力陡增!日軍將主攻方向轉向了這裡!
文廟西街,狹窄曲折,殿宇林立。老六將二連士兵化整為零,三人一組,五人一隊,如同狡猾的鼬鼠,依托著高大的紅牆、粗壯的廊柱、幽深的庭院,與日軍展開了殘酷的巷戰和院落爭奪。
子彈在雕梁畫棟間呼嘯穿梭,將精美的木雕打得粉碎。手榴彈在回廊裡爆炸,震落簌簌灰塵。鬼子衝進一個院子,迎接他們的是從假山後、月洞門裡射出的冷槍和兜頭蓋臉的手榴彈!衝進大殿,等待他們的是從神龕後、供桌下刺出的致命刺刀!
“八嘎!支那兵!出來!”日軍軍官氣急敗壞地吼叫。
回答他的,隻有冷槍和更猛烈的反擊。
一處供奉著“至聖先師”牌位的大殿內,十幾個鬼子兵剛衝進來,就被埋伏在橫梁上的老六和兩個老兵用手榴彈和駁殼槍掃倒大半!剩下的鬼子躲在柱子後頑抗。老六怒吼一聲,從梁上躍下,如同猛虎下山,手中的鬼頭大刀(鐵算盤暫借)帶著刻骨仇恨,一刀將一名鬼子軍曹連人帶槍劈成兩半!“仁義”二字在血光中熠熠生輝!殘存的鬼子嚇得肝膽俱裂,掉頭就跑!
文廟西街,成了吞噬日軍士兵生命的迷宮和墳墓!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夜幕,在慘烈的廝殺中悄然降臨。炮火稍歇,但零星的槍聲和爆炸聲依舊在廢墟間回蕩,如同垂死野獸的嗚咽。
德豐糧棧廢墟下的臨時指揮所,油燈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汗臭味和消毒水的刺鼻氣息。林書遠臉色蒼白,卻異常冷靜,正飛快地記錄著各連報上來的傷亡數字和彈藥消耗。她身邊,簡易的擔架上躺滿了**的傷員,醫護兵穿梭其間,進行著緊張的包紮和急救。
老耿被抬了下來,左臂被彈片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浸透了繃帶,但他依舊瞪著眼睛,嘶啞地彙報:“鹽市口…陣地還在!一連…傷亡三分之一…彈藥…見底了!****…隻剩三發了!”
老六也掛了彩,臉上被彈片劃開一道口子,皮肉翻卷,但他渾不在意,聲音帶著巷戰後的亢奮和疲憊:“文廟西街…***被咱們放倒至少一個中隊!二連傷亡小些…但彈藥也快打光了!鬼子退了,但肯定憋著壞水!”
李山河聽著彙報,看著地圖上犬牙交錯的戰線,心在滴血。傷亡數字像刀子一樣割著他的神經。糧神係統在劇烈的情緒波動下,肩胛骨深處的灼熱感陡然加劇!那感覺,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骨而出!一股冰冷的信息流伴隨著強烈的嗜血渴望湧入腦海:
“血煞戰場:歸德府文廟。”
“累計擊殺日軍超過200人。”
“激活:血祭·初級(被動)。”
“效果:戰場範圍內,每擊殺一名日軍士兵(需近距離目睹/確認),可微量恢複自身傷勢(優先作用於係統關聯傷勢),微量補充擊殺者體力/精神。”
“代價:無(戰場血氣自動補充)。”
血祭?擊殺回血?!
李山河瞳孔猛縮!這能力…簡直是戰場上的不死金身!但前提是…要不斷殺戮!用鬼子的血,澆灌自身的生機!
他猛地抬頭,眼中燃燒起一種近乎妖異的火焰,聲音因激動而嘶啞:“傳令!各連!清點彈藥!重傷員轉移至糧棧地下!輕傷員,隻要還能動,還能開槍,都給老子頂上去!告訴弟兄們——”
他一字一頓,聲音如同淬火的鋼鐵,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瘋狂戰意:
“鬼子的血!就是咱們最好的傷藥!”
“殺一個鬼子!添一分力氣!守一寸陣地!”
“這歸德府的文廟,就是咱們‘泰山營’給鬼子挖的萬人坑!用他們的血,給老子把坑填滿了!”
命令傳下,士兵們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更熾烈的凶光!殺敵回血?這簡直是神話!但營長的話,就是他們的信仰!疲憊的身體裡仿佛又注入了新的力量!輕傷員咬著牙,重新拿起槍,爬回陣地。陣地上,彌漫開一股更加慘烈、更加決絕的殺戮氣息。
李山河活動了一下依舊僵硬的左臂,感受著肩胛骨深處那因血祭能力激活而更加灼熱的脈動,拎起自己的駁殼槍,大步走向通往文廟西街的坑道入口。
“營長!您的傷!”林書遠驚呼。
“老子的傷,鬼子治!”李山河頭也不回,身影消失在黑暗的坑道中。糧神係統的低語,在血與火的戰場深處,如同惡魔的誘惑,悄然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