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日軍依仗火力優勢,不顧傷亡地猛攻!步兵炮的炮彈不斷轟擊著糧倉厚實的牆壁,炸開一個個臉盆大的凹坑,碎石橫飛!圍牆多處被突破,鬼子兵嚎叫著湧了進來!
糧倉內部,變成了更加殘酷的屠宰場!士兵們依托著堆積的麻袋(空的)、巨大的石磨盤、粗壯的承重柱,與衝進來的日軍展開了逐屋逐巷的慘烈爭奪!刺刀見紅,血肉橫飛!怒吼聲、慘嚎聲、槍械撞擊聲在空曠的倉廩間回蕩!
李山河在糧倉二層的隔間裡,透過射擊孔冷靜地觀察著戰場。駁殼槍不時點射,將衝得最猛的鬼子撂倒。每一次擊殺,肩胛骨深處那灼熱的裂痕便傳來一絲微弱的清涼感,仿佛有涓涓細流注入乾涸的河床,左臂的僵硬似乎都鬆動了一絲!血祭!在瘋狂殺戮中悄然生效!他身邊的衛兵也發現,營長的臉色似乎不再那麼蒼白,眼神更加銳利逼人!
“營長!東牆被炸開個大口子!鬼子衝進來了!太多了!”步話機裡傳來老六急促的呼喊,伴隨著激烈的槍聲和爆炸聲。
李山河眼中寒光一閃:“老耿!該你們了!”
糧倉東側,那片毗鄰的民房廢墟中。一直蟄伏的老耿和他手下幾十名一連老兵,如同出柙猛虎,突然從側翼殺出!他們精準地切入正在湧入糧倉缺口的日軍側後方!捷克式機槍的掃射和密集的手榴彈,瞬間將毫無防備的日軍攔腰截斷!後院起火!突入糧倉的鬼子頓時陷入混亂和恐慌!
“打!給老子往死裡打!”老耿獨臂揮舞著大刀片,狀若瘋虎!一連老兵的悍勇爆發,將缺口處的鬼子死死頂住,甚至發起了反衝鋒!
糧倉內的壓力驟減!老六抓住戰機,組織殘兵奮力反擊,將突入的鬼子一步步壓縮、消滅!
日軍的進攻再次受挫!傷亡數字直線上升!日軍中佐暴跳如雷,調集了更多的兵力,甚至調來了兩門威力更大的四一式山炮!
“瞄準那糧倉!給老子轟!把它炸平!”中佐歇斯底裡地咆哮。
轟!轟!
威力更大的山炮炮彈狠狠砸在糧倉主體結構上!厚重的牆壁劇烈顫抖,大塊的磚石崩落!頂部的拱券結構發出令人牙酸的**!整個糧倉仿佛隨時會崩塌!
“營長!頂不住了!結構要塌了!”老六的聲音帶著絕望。
李山河看著樓下底層大廳和通道裡,那些被刻意鋪撒、混雜著油脂和火藥的灰綠色黴變高粱,看著湧入的日軍士兵越來越多,踩踏著那些致命的粉末…時機到了!
“書遠!”李山河對著步話機,隻說了兩個字。
聲音平靜,卻帶著最後的決斷。
糧倉底層角落的陰影裡,林書遠死死盯著湧入的日軍。她清秀的臉上沾滿灰塵和血跡,眼神卻如同冰封的湖麵,不起一絲波瀾。當看到超過一個中隊的日軍士兵完全湧入底層大廳,擁擠在那些鋪撒著黴糧和油脂的通道時,她猛地拉下了手中緊握的、連接著所有***的總閘!
嗤嗤嗤——!
數條***同時被點燃!如同毒蛇般,帶著死亡的火星,飛速竄向埋設在糧倉各處的炸藥包和集束手榴彈!也竄向那些鋪滿地麵的、混著火藥的黴變高粱和油脂!
“撤!快撤!”李山河在二層對著步話機狂吼!
糧倉內殘餘的士兵在老六的帶領下,拚命衝向預設的幾條狹窄逃生通道(用麻袋和雜物堵住,隻能容一人快速通過)。
轟!轟!轟!轟——!!!!
驚天動地的連環爆炸如同火山噴發般在宏裕昌糧倉內部猛烈爆發!巨大的火球瞬間吞噬了整個底層空間!衝擊波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撞擊著厚重的牆壁和拱頂!被點燃的黴糧和油脂引發了更加恐怖的殉爆和燃燒!赤紅的火焰夾雜著濃黑的煙柱,從糧倉所有的門窗、缺口處狂噴而出!整座巨大的建築如同一個被點燃的火藥桶,在震耳欲聾的轟鳴和衝天的烈焰中,劇烈地搖晃、崩塌!
剛剛湧入糧倉、正做著搶奪糧食和軍旗美夢的日軍士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被這毀天滅地的爆炸和烈焰瞬間吞噬、撕碎、化為焦炭!巨大的火球甚至將糧倉外靠近的日軍士兵也卷了進去!
天地失色!整個商丘東城仿佛都在這一聲巨響中顫抖!衝天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將黎明的晨曦都染成了血色!
遠處,正準備再次發動進攻的日軍中佐,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如同地獄熔爐般燃燒崩塌的宏裕昌糧倉,看著那麵在烈焰中依舊倔強飄揚了一瞬、最終被火舌吞噬的“泰山營”營旗,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凍結了他的骨髓。
糧倉廢墟邊緣,李山河帶著最後撤出的幾十名士兵,灰頭土臉,相互攙扶著。他看著那衝天的烈焰和崩塌的巨獸,感受著肩胛骨深處因這場驚天爆炸和巨量日軍瞬間死亡而傳來的、前所未有的、如同溫泉浸泡般的舒適感和力量感!血祭能力被這場“火葬”催發到了極致!
“走!”李山河抹了一把臉上的黑灰,眼中是焚儘一切的烈焰和更深的疲憊,“去閼伯台!那裡…還有最後一仗!”
殘存的“泰山營”士兵,如同浴火重生的鳳凰,帶著一身硝煙與血火,拖著疲憊卻更加堅韌的身軀,默默融入了商丘城最後的核心防線——閼伯台的血色硝煙之中。糧倉的地火,焚儘了入侵者,也淬煉了不屈的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