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
粹然的銀色雷光貫空而去,氣勢如虹。
許玄行了少時,已經自益州地界行出,遙遙觀之,便見那漆山已經重新立了起來,直入雲霄,戊光升騰。
“西南第一仙山,足以和中原的泰嶽相提並論。”
他心中感慨,若是將來戊土真要重證,不是在泰嶽,便是在漆山。
“這才哪到哪,古時這般的仙山玄嶽數不勝數,若非幾次戰事打的天地傾,日月斜,使得整片天地十不存一,以紫府行走太虛之能都難往來。”
“彼時,可是連金丹都能堂皇顯世,行走世間。”
天陀語氣漸肅,此刻正在繼續參悟那一枚【全陽道種】,金白法光燦然,少陽之氣彌散,為日月不就之明。
隻聽這老妖繼續說道:
“若是諸聖開辟的【混天】歸來,此方天地當能更廣,更為穩固,可.金丹出手的餘地也就更多了。”
許玄心中漸沉,若是真如這般,屆時的情況恐怕更難。今朝都引得那位陰判出手搜查,若是將來異樣再多些,又當如何?
諸位大人是絕對願意親自出手,打殺一位不順眼的紫府,正是因為這種謹慎,方為金丹。
“離遼之爭,必須深入,絕不可避,隻有這般才能讓諸位金丹容忍。”
眼下借著巽風行走太虛,過了半日,便能遙遙見著赤雲一郡的風光,天殛和洛青兩處靈山環繞漓水,一片安然。
他驟然落下,先是用靈識掃過一遍,見天火台在的陣法依舊穩固,這才放心不少。
授予篆文,便能遙遙感應對方性命,甚至若是狠心些,能用清氣直接控製真靈,頗為霸道,甚至有些像是魔道手段。
許玄往日並未注重這玄妙,但此刻隱隱感應到的正儀金性,卻是讓他有些心思。
他此刻先是取出一枚墨玉扳指,正是斬殺恨海魔土得來的芥子物,包含了這位魔修的大半身家,甚至還有傳承在內!
一卷墨青色的玉書落在他手上,至於其中的禁製,早已被天陀解開,法光凝聚成數個魔氣縈繞的古字,為《濁變恨水卷》。
此書內藏三道神通修法,為【重雲隱】、【恨濁生】、【清雨落】。
“天雨為清,沉塘入濁,遇陽化氣,升而返清。”
許玄默默參悟,如今紫府功法已有,而癸水清濁之變,應當就是應在【清雨落】和【恨濁生】,可這兩道神通皆都有損,失了清濁,玄妙大減,不過還能修習。
這魔卷之中正有一篇《清徐天雨道訣》,乃是突破之法,也是【祈霖舞】的上位。
此法讓天陀看過,是仙家正宗法門,不知這魔道是自何處收集來的,足有五品,頗為玄妙。
許玄心念一定,取出一滴清澈的玄露來,是恨海隕落所留的靈物,為一道【初曉露】。
身為紫府後期修士,恨海的隕落異象本應更廣,靈物也不應隻剩這一滴,可他偏偏是魔道,一身精氣都叫雷霆謫罰殆儘,不剩多少。
而僅留的這一滴雨露,已在天罰之中洗儘魔氣,稱得上玄妙。除此之外,這芥子物中還有兩道靈器,一為癸水玉劍,一為血氣魔池,前者不過下品,後者卻是中品。
“果然是海外的魔修,沒什麼好東西”
許玄看起靈物,多是些癸水靈粹,共有三道,價值最高的還是一道靈水,為【無根空雨】,倒是另有用處,可托舉仙基。
“待我再尋平休煉枚丹藥,思安倒是可去準備突破紫府了,她身上流的可是炎朝帝血當有玄妙在。”
許玄眼下也隻是猜測,既然其母為風姓,必然和炎朝帝家有聯係,而這血脈若是純淨,高貴之處不下貴種,直逼大聖血裔。
有那一道【伏易玄軀】的篆文在,這些年下來,溫思安一身血脈已然純化,足以和昔日的炎朝帝族相較!
這就是氣數,就是意向,可讓其在突破時另有把握。
“至於剩下的功法上洊山那邊我可以親自拜訪,為行芳求一求。至於青蕪道,等到戰事將起,當有機會。”
許玄心思稍轉,【劫心池】的突破之法上洊山應當有,但社雷關係重大,需要謹慎謀劃。
至於【藏墳胎】的功法,若青蕪道實在拿不下,便隻有再去尋青羊遺跡,或尋白狐,需找好借口。
殿中雷光變化,許玄此刻默默感知體內神通,【居北鬥】正源源不斷地感應破軍加持法軀,足以承擔法身之重。
許玄手中的靈物,足以修成三道縱橫,將這一道法身修到小成。
“可惜,若不是金性突然出來,在中嶽當能將靈物收集圓滿”
不過僅是小成,恐怕就要耗費極多歲月去修行,更彆論他如今法軀還是破爛,還需去地肺山借地修補法軀,練那【清儀空胎術】。
“在此之前,需將其餘之事安定好。”
他靈識一動,掃過山中,隱有呼應。
過了少時,便見大殿之外傳來一陣雷聲,青衣男子禦風而下,入了殿內。
柳行芳心有悸動,他聽聞益州生變,更是借著提鋒山傳來的消息,知曉自家師父受了那陰火之傷。
直到如今,方才有了感應,見著座上那熟悉的人影,他心中才放心極多,頗有幾分激動,快步上前,恭聲道:
“師父!”
這一段時間極為難熬,門中紫府不應,甚至有隕落之危,讓每一個門人都心中驚惶。柳行芳縱然有篆文感應,知曉師父尚在,但傷勢不明,他心中還是憂慮。
“我受了重傷,恐怕需要閉關十來年,在此之前,要將一些事情定下。”
許玄此話一出,下方的柳行芳卻是心中一沉。
“謹遵師命。”
“北有提鋒,南有相劍,西為紫金,我山門還算的上安全,唯獨就是自東南來的人物,需要防備。”
許玄語氣沉凝,緩聲道:
“你自今日起,便將雷部賜下的【夔震天音鼓】懸在陣法之上,可令天雷祠中的諸多天兵巡視。”
“神道將興,你也是在雷部有職位的人物,可好生利用這一層關係。我不在之時,雷部恐怕還會尋來,你要留心,萬事不可輕應。”
“是。”
柳行芳語氣肅然,他倒是未曾知曉這一番話中的含義,隨著大離神道興起,雷部之職的尊貴之處遠勝以往。
“至於功法,待我出關,當去北海上洊求一求,應有所獲。”
許玄目光一轉,身旁銀雷翻滾,似有感應生出:
“社雷不好走,你可要下定心了,若是不願為之,亦有他途。”
“弟子此生,惟願修社,以求劫法!”
柳行芳語氣肅然,回答的斬釘截鐵,並未有什麼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