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陽郡,相劍山。
寶閣中一片通明,明光澄澈,陽丙之氣彌散回環。
靜室內分坐二人,中間桌案上有一團翻滾不止的鐵水雷漿。
燭劍一身淺色烏袍,劍眉微挑,紫府中期的氣息隱隱散發,有幾分逼近後期的意思,周身厚重的丙火之性被壓抑在地,不得升騰。
許玄心中稍動,暗暗揣測起對方境界。
‘【恒玄明】、【載興炎】和【昆吾灶】,再加一道【焰中仙】,最後卻是用真火或庚金補足,不知能否求金?’
燭劍目光坦然,催動法力,細細看起丹霆毀儘後的遺留,歎道:
“受了陰火之燒,要修複卻難,除非有合適的靈物”
許玄麵有笑意,自身旁飛出一隻銀白雷雀,抓起一方灰白金石便落到桌案上。
此石呈一片蒙蒙的灰白之色,多生棱角,並不圓潤,中心又有十二道孔洞,金風流轉,銳氣激射,顯出種種刑罰之兆。
燭劍的眼神迅速看來,麵上帶起幾分難以置信的神色:
“【天討五刑金】,兌金參夷之誅,天討作刑之金。許劍仙去了一趟洞天.倒是收獲頗豐,這等頂級金石都得了一道。”
“不止。”
許玄再度翻手,又取出二物來,分是一道五色玄石,以及一枚純白神珠。
“【補天玄穹晶】和【素道神珠】。”
燭劍的眼睛稍有發直,他煉器至今還未見過一口氣拿來這般多頂級靈物的,就是拿去煉一件靈寶都綽綽有餘。
‘有這一眾靈物在,足以煉出我至今品階最高的一柄靈器。’
像他這等煉師,平生所求便是鑄就一柄足以名留青史的靈器。若是遇上真正的天驕,更有在法寶上添上自己名號的機會。
許玄氣勢稍凝,以秘法顯化出劫法心劍,隻道:
“我欲煉一靈劍,合我神通,最好效仿這柄古代的雷宮之劍來鑄,不知道友可能為之?”
燭劍略略沉思,眼中的狂熱漸漸褪去,似是想起什麼:
“許劍仙取來的靈物,確實不凡,拿去煉一件金德靈寶都足矣,隻是.沒有社雷之物,我也難煉。”
他繼續說道:
“先前那柄丹霆常常在道友中內景養著,沾染社雷之性,可如今已化作鐵水,又比這一眾金石輕上太多,混成一處,我怕.反倒成就兌金。”
“薛劍師不必擔憂這一點。”
許玄目光稍轉,卻是想起自家【雲山華海】中孕育的紫府社雷。
此物隨著他第三道神通漸成,已有出世的跡象,再等上數年便可取用。
“我突破之時,化一異象,內蘊一道紫府社雷,隨著我神通成就將要出世,恐怕就在數年時光內。”
“紫府社雷?”
燭劍眼眸一凝,五雷之中,最為珍稀的便是社雷,剩下為靈雷,受龍屬所藏,岸上少見。
紫府社雷,價值甚至比其餘道統的上品靈器還要珍貴,足以和陰陽四象的靈物相比。
“若是如此,當無問題。”
燭劍心中悸動,目光轉向桌案上陳列的一眾靈物:
“道友既以重寶托付於我,這一柄劍器,我薛淬寒必儘全力。”
說著,這位燭劍真人卻是報出了本名,氣勢陡然一變。靜室之中的陽丙之意越發厚重,為神爐鼓火之妙。
“不瞞道友,我雖是散修出身,僥幸得了古代【稀山】的煉器大道,可論起祖上,也算是輝煌過。”
“周衰之後,天下諸王,皆都作劍,為天子之器,這時的鑄劍之法幾乎是曆代第一。彼時我族便有位大人,受兌金之照,位越王之庭。
“他雖未登金,可卻見過不少大人物,單論劍器,祖宗就見過那位越女手中的【生死兩止】,以及冶父鑄就的【三劍五刑】!”
談及此處,這位薛劍師的氣勢越發淩然,繼續說道:
“祖上這位大人修的並非丙火,而是庚金,不造器,隻觀器。他自冶父手中求來一篇鑄劍之法,喚作【因天鑄劍妙法】,單單傳下。”
“今日願求道友,讓我以此法來鑄,若是能成,不求報酬,【丹霆】也將化作靈寶。”
許玄目光一凝,隻道:
“不知有多少把握,若是不成,這劍器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