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煙感激地瞧著她,輕輕將她扶起,溫柔地安慰道:
“多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放心,我自有打算,到時候,我一定會救你的,但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對任何人聲張,你先坐下,我還有事要問你.....”
白芷咽了咽口水,連連點頭,隨著鐘離煙一同坐下了,那懸著的心,好歹也放下了些許。
是夜,宋稷果然又來了怡蘭堂。
自然,他也知道了白日鐘離煙在內務府掀起的那場風波。
容嬪那是又哭又鬨,在他跟前折騰了好一會兒。
這個昭國公主,還真是如傳聞一般潑辣啊....
宋稷來的路上這般想著。
於是,在踏入怡蘭堂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偏殿那微弱的燭火中。
不知為何,他心中一動,不由自主,邁步就想往那裡走去。
下一刻,一個柔軟的身子就落到了他懷中,是林選侍。
“陛下,您終於來了,小皇子鬨得臣妾整晚睡不著!”
林選侍的身上抹了漾人的香粉,那香味直往宋稷的鼻腔裡鑽,一時間,讓宋稷的心神都被拉了回來。
“怎麼不在裡頭等著?”
他低下眼眸,溫和地對林選侍道。
不知怎的,他竟覺得林選侍今晚格外美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動人幾分。
“陛下是不是嫌棄臣妾胖了,醜了,為何都不與臣妾同房了?”
林選侍噘著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宋稷心中無奈,抬手輕輕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
那頭發顯然是特意精心打理過的,手感順滑,他笑著說道
“朕也是為了小皇子著想,愛妃怎麼這般急?”
“陛下,你壞....”
林選侍女兒家家說著這般話,自然是羞紅了臉,她臉上泛起胭脂色,落在宋稷眼中更為魅惑了。
她大膽地探過身,在宋稷耳邊道:
“臣妾問過貴人妹妹了,她說臣妾胎像已穩定,可以跟陛下同房了。”
林選侍表麵說著,心中不禁在暗自得意,這麼一個一箭雙雕的計謀就快成功了!
到時候孩子沒了,昭貴人也彆想摘乾淨。
也不枉這孩子在她肚子裡來過一場。
宋稷聞言果然遲疑了,他的喉間一動,起手瞬間將林選侍攔腰抱起。
柔情蜜意的情愫,在兩人之間黯然滋長。
正當林選侍以為自己即將成功之時,鐘離煙突如其來的聲音,斷然打斷了她的美夢。
鐘離煙突兀地掀開了房門,淡然而緩慢地道:
“陛下若是今夜真的寵幸了林選侍,可就要蒙上這天大的冤屈了....”
聽到她冷不丁的聲音,林選侍連呼吸都瞬間停滯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扭頭望向鐘離煙。
心跳“怦怦”跳個不停。
難道她知道了什麼?這……這怎麼可能呢?
宋稷一時沒有搞得清她話中的啞謎,緩緩地放下了林選侍,狐疑地望著她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
“參見陛下。”
鐘離煙從暗處隱了出現,不慌不忙地行了一個禮,隨後抬頭,從容不迫的目光望向宋稷:
“陛下,林選侍腹中的胎兒,虛弱無比,隻剩下數日的時間可活了,根本就不是什麼胎像安好,她今日特地用了摻了料的脂粉,就指望陛下情不自禁,好替她擔下這個責任。”
宋稷見狀心驀地一沉,冷目望向鐘離煙道:
“前幾日不還是說,林選侍的胎像穩固嗎?”
餘光忽覺不對,宋稷再一偏頭,卻發現林選侍早已嚇得抖如糠篩,幾乎腿軟跪了下去。
林選侍也不想這樣,可是如潮水般湧上來的恐懼,讓她根本控製不住啊!
昭貴人怎麼會知道!她是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
宋稷身處帝王之位,自然深諳人心,此時見林選侍如此,心中早已信了七八分。
他猛地甩開了林選侍的手,又退了一步,充滿威壓道:
“到底怎麼回事?”
“陛下,您彆聽她胡說,彆信她啊!”
林選侍跪在地上苦苦掙紮,可那幅慌張至極的模樣,是無論如何也讓人信服不了的。
宋稷盈滿怒氣,瞧了地上的林選侍一眼,又抬頭望了一眼鐘離煙,背過身朝著李忠道:
“查!”
聲音中的寒意,讓本就隆冬之際的嚴寒,愈發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