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煙心裡清楚,自己這一番示弱,再加上這刻意用的梅香脂粉,就是要引得宋稷對自己多幾分在意。
哪怕他此刻滿心懷疑,可隻要他的心思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刻,那自己往後在這宮中,便能多一分安穩。
宋稷看著她這副模樣,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知道她沒說實話,可又拿不準她到底在盤算些什麼。
心底那股複雜的情緒如同亂麻一般,越纏越緊,讓他一時間有些煩悶起來,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所以陛下,您這是在關心臣妾嗎?”
鐘離煙氣若幽蘭,纖細的手撫上宋稷的手腕,帶有難以言喻的誘惑。
宋稷隻覺心中那根弦被輕輕撥動,這種感覺,恰似身處狩獵場內,拉滿了弓弦,箭頭直指獵物的即將命中的瞬間。
激起了他心底深處強烈的占有欲。
他的手猛地一轉,朝上用力,一下子挾製住她的手腕,那力度大得仿佛要將她的手骨捏碎。
鐘離煙身體微微一顫,痛呼聲脫口而出,而後那輕喘聲,卻好似火上澆油,更是點燃了宋稷心中那團掠奪的火焰。
一隻帶有些挑逗意味的手掌在她小腹摩挲,此時鐘離煙欲睜又閉的雙眼中,多了幾分迷情。
就在這氣氛愈發濃烈,似要將兩人都徹底淹沒之時,鐘離煙突然輕聲出口道:
“陛下,妾身的癸水還剩幾天......”
原本停留在小腹下端的手頓時一滯,宋稷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喘息聲混沌而沉重,他輕捏住她的後頸,微微用力往前一帶,語氣中帶著幾分隱忍的惱怒:
“為何一早不說。”
宋稷並非憐香惜玉。
而是古有雲,女子來癸水時行房,會招致不幸。
作為一國之君的宋稷,自然比旁人更信這些說詞,沒理由要為一個女子觸這個黴頭。
“陛下沒問.....”
久了又補充道:
“妾身也沒想到陛下會這麼急.....”
宋稷眯起眼,喜怒難辨,鐘離煙適時素手搭在他的頸脖上交織,柔聲道:
“妾身下次再侍奉陛下吧...還望陛下恕罪.....”
先提起他的興趣,才能讓得到後的心緒,更能深入人心。
她還要讓宋稷舍不得讓她死,要在下個月吃到那顆蝕魂丹。
自己,必須活下去!
況且,此時也還不能侍寢,她身上的傷疤還未好全,適時一個公主身上有這般怖的傷痕,怎麼說得過去。
所以,這事急不得。
她看見宋稷的喉頸滾動一咽,緊接著什麼也沒說,離開了皎月堂。
當寢殿的門框合攏時,鐘離煙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她的心思,卻莫名地轉到了宋琦身上,他那天給自己吃下的藥丸,到底是什麼東西?
自己的身子,竟然真的沒有之前那麼難受了。
回想起他對宋稷的神情,想來宋琦,也不如表麵上那般臣服。
若他當真沒有害她之心,說不定,這個人也可以拉攏一下。
以後要對付寧映夢,說不定也能有一重保障?
此時的宋稷早已行至殿外,李忠以為他還要去容嬪那,未料宋稷大手一揮,直接讓回養心殿。
李忠不敢多問,連忙招呼宮人回宮了。
白芷瞧見陛下竟然沒有留宿,原本欣喜的心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有些失落。
這個宮裡到處是拜高踩低的宮人,要是讓外頭知道陛下來了卻沒留宿,那往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啊。
而容嬪所在的昭陽殿內,瓷器茶盞早已被砸碎一地。
“這個來從昭國來的小賤人!上次敢搶本宮的蘇繡,今天竟然敢截本宮的胡,她真是活得膩歪了。”
容嬪眼中乍現出恨色來。
原本嬌俏可人的麵龐,因為過分的惱怒而變得有幾分扭曲。
而大半夜被喚來的安貴人,隻能在一邊勸她息怒,一邊連忙上前勸慰道:
“娘娘,彆擔心,陛下許隻是一時興起罷了,這不也沒在她那留宿嗎?說不定是這個小賤人弄巧成拙,反倒引得陛下生厭來。”
“哼。”
容嬪聽後神色才舒緩些許,轉而像是想起了什麼,嫌惡地看著安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