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陌也算從昌州的軍政中,大致知曉了如今大周各地州府的情況。
不過想想也是,京城中身為大將軍的武烈,抄家時抄了那麼多資產出來。
以他的俸祿顯然不會有那麼多家底。
毫無疑問隻能是吸兵血貪的。
正所謂上行下效,就連大將軍都尚且如此,底下的各級將領又能好到哪裡去?
“先把他們押下去,送到昌州城內,讓魏暢等人仔細審一審,看看還有沒有乾什麼為非作歹的事。”
曹陌不再多問,揮了揮手,衝左右淡聲道。
秦岩等人肯定是死定了。
但在此之前,該走的流程還是不能少,說不定還能審出些什麼來。
“是,督主。”
曹陌的話音落下,兩旁登時便有十多名西廠番役上前,將秦岩等人都給拖了出去。
“難道偌大一個昌州,就沒有一個好官了嗎?”
隨著秦岩等人被押走,曹陌不免悠悠一歎。
隨即,他又想到了昨日,在昌州城門迎候他的城門守將趙玉龍。
不由對一旁的沈劍星吩咐道:“你也回昌州城走一趟,將城門守將趙玉龍召來大營。”
“是,督主。”
沈劍星抱拳行禮,恭聲應下。
離開大帳後,帶著一隊西廠番役,快馬加鞭往著昌州城內趕。
不多時,便就又回到了昌州城,並在城門處見到趙玉龍,向他傳達了曹陌的命令。
當聽到曹陌有召後,趙玉龍並未遲疑,僅是帶著十數名親兵,便隨著沈劍星等人又一起趕回了昌州大營。
“昌州城城門守將趙玉龍,見過曹公公!”
一路走進中軍大帳,趙玉龍讓自己的親兵在外等候,孤身一人跟著沈劍星入內,見到帥案後的曹陌當即躬身行禮。
“趙將軍不必多禮。”
曹陌揮了揮手。
趙玉龍這才稍稍直起身來:“多謝曹公公。”
“趙將軍,昌州大營內缺員的情況,本督想你應該也知道吧?”
曹陌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回曹公公,下官的確知道。”
趙玉龍沒有遮掩的意思,低頭恭聲回道。
“那趙將軍你有沒有參與其中?”
曹陌再次開門見山的問道。
方才經過他的審訊,秦岩貪墨的那些糧餉,可不止進了秦岩一個人的口袋。
那些參將以及已經被他一劍梟首的黑甲副將,可都有著不少分潤。
也是因此,他們才會和秦岩一起來阻撓他曹某人。
“不瞞曹公公,下官原本也是昌州大營的參將,但正是因為看不慣秦總兵等人的做派,沒有與他們一起同流合汙,才被發配去守城門的。”
趙玉龍抱了抱拳,麵露無奈道。
論修為實力,他在昌州大營的一眾參將中,乃是最高的。
可就是因為年輕氣盛,看不慣秦岩等人貪墨朝廷糧餉的行為,才遭到排擠被派去守城門。
數年冷板凳坐下來,也逐漸磨平了他的棱角,如今也開始學會阿諛奉承。
守了好幾年城門的他看清了一個事實,想要混得好,光有自身實力還不夠,還得要有背景和靠山。
說得俗一點,就是找條大腿抱。
“那你為何不檢舉他們?”
曹陌又問。
趙玉龍無奈道:“曹公公有所不知,下官曾經寫過密信送往昌州城的錦衣衛千戶所,但卻是石沉大海。”
他的品階不夠,並且也不是直屬於皇帝的廠衛。
想要寫奏折入京沒有那個資格。
唯一的檢舉方式就是給昌州城內的錦衣衛千戶所投舉報信。
但很顯然,昌州城的錦衣衛千戶所就是一個擺設,浪費了他三錢銀子買的紙和墨。
“......”
這下輪到曹陌沉默了。
好吧,他體會到了趙玉龍的無力感。
“想必你應該也知道了,昌州大營的總兵秦岩,以及副將和一眾參將,都已經被本督革職。”
“眼下昌州大營群龍無首,而本督又急需調兵使用。”
“所以本督打算讓你暫代昌州總兵一職,待任務完成後,本督便舉薦你擔任昌州總兵。”
雖然將趙玉龍一個城門守將,直接提拔成昌州總兵,跨度有些大。
但非常時期,總得要非常行事,不拘一格降人才。
畢竟想當初,他曹某人還不是從一個雜役小太監,被女帝直接提拔為內務府副總管大臣,並兼任西廠督主。
論起出身來,可比趙玉龍此刻低多了。
“多謝曹公公!”
隨著曹陌的這番話音落下,趙玉龍瞬間激動萬分,直接納頭就拜。
畢竟他苦等數年,就是為了等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多謝曹公公提攜,玉龍今後願為曹公公赴湯蹈火,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