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誰是你嫂嫂,我是你拜過堂的正經夫人。”
這彎轉得太快,顧四郎的腦瓜被轟炸了:“啊?你、你以前總罵我一攤狗屎牛糞來著?您可是長安最香的一枝花啊。你、你……其實可以再掙紮下的。”
白歡自嘲。
“下九流的鮮花插在高貴的狗屎牛糞上,命夠硬,養分足,宜爆盆。”
顧四郎:“……”
謝謝您的誇獎喲!
白歡話說完,呼出一口濁氣,鬆開手將金簪插回發髻。
坐定微喘,端起茶壺對嘴一飲而儘,話音一轉,沉聲開口。
“顧遠懷,我與你結盟,各討各債,你可願?”
“結、結什麼盟?”
顧遠懷揪了揪自己有點肉的臉蛋。
痛,這會兒真清醒了。
偷瞄當了他五年準大嫂的女子。
一身豔紅柔婉嬌立,清麗的臉上一雙烏眉宛若扶柳,眸子噙霧,籠了一層迷霧,隱一抹盈盈水光。
沒錯啊,這是她以往的樣子啊。
剛才她殺伐決斷的模樣莫不是鬼上身?
顧遠懷急切勸阻:“真的,我偷聽過他們說話,若你放不下對大哥的深情去鬨騰一番,他會以商賈女不便做侯爵夫人為由,許你做……”
他猛然住嘴。
咦,嫂子剛才就說逼她自甘為妾的話。
白歡滿眼諷刺。
是啊,她傷心欲絕,也不甘心,更不信顧遠舟如此薄情,當眾衝出去理論,被顧遠舟攔住哄她,說他已獲誥封世子,侯府榮辱皆係於身,爹娘瞞著他換親,他亦焚心似火,但忠孝兩難全。
真是個好理由啊。
天晟律,不孝乃大罪,徒刑可杖責,甚至流放。
顧遠舟信誓旦旦說視她若珍寶,不肯讓她委屈為妾,才不得已忍痛割愛,準她嫁給弟弟為正妻,將來可日日見到,聊慰他們的相思之苦。
既成了一家人,一些事關起門來萬事好商量。
聽聽,這是什麼不要臉的屁話!
顧遠舟就是欺她深情。
明知顧府下作,她卻被溫情衝昏了頭腦,被他哄得邊哭邊說她甘願為妾,說什麼不在乎名分,隻想與他一生一世。
不知顧遠舟那張她沒看清的嘴臉,是否掛著得逞的笑意?
待戌時正,白府來人急報,因害貴妃暈厥獲罪的阿耶放出來了,但被打得奄奄一息。
她哭鬨要回家探望阿耶,可顧夫人和顧遠舟死活不讓,說什麼新婚之夜新娘就回娘家太不吉利,侯府的顏麵要緊。
並承諾尋宮中太醫前去醫治,讓她少安毋躁。
她竟愚鈍地以為爹是顧家救出來的,還心存感激。
顧遠懷見她神色莫名,眼珠子一轉,弓腰歪腦探過來,仔細打量。
“你都知道了?”
“是。”
白歡不想深究他說的‘都’包含什麼,要緊的是她必須儘快出府,白家恐還有一線生機。
眼下,能幫她的隻有顧遠懷。
待到子初。
汝陽侯府被金吾衛圍抄,被翻出白家向軍中特供的戰香方子。
沒想到,金吾衛查的正是這個。
汝陽侯府為撇清關係,由顧遠舟連夜親領金吾衛連夜趕去白府抄家,並查到了白家造假的賬本。
證據確鑿,顧家無辜,反倒是白家犯下軍需造假、欺君罔上的滔天大罪。
加上阿耶十日前因製香害貴妃昏迷,兩重罪並罰,罪無可赦。
長安白氏除了出嫁女白歡不受牽連外,百號人從老到少皆被斬首,一個不留!
隨之坊間傳聞,白家鎮宅之寶和祖傳秘籍《天香十二品》不翼而飛。
【香燼歡】起點首發,歡迎一起來香香的世界中領略女主大殺四方的爽感。